正嘉瞄着她,却不做声。
郝益在旁边嗅到气氛紧张而尴尬,忙道:“仙长若身上不适,不如在这儿歇息片刻,奴婢命人去传太医。”
不等薛翃出声,郝益又忙把那云鹤添漆的茶盒捧高:“另外这君山银针是主子万岁爷特给仙长留的,正好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正嘉听到这里,才终于说道:“这奴才倒是殷勤,既然这样,和玉你便留下吧,叫他们去传太医院的人过来,你就陪着朕品品这茶怎么样,顺便降一降心火。”
薛翃心凉如水,又哪里有心情饮茶,就算有火,也不是什么银针猴魁能够消除的。
这会儿郝益已经叫小太监去传太医、烧水烹茶等等。
正嘉却仍是斜斜地靠在圈椅之中,恍若无事。
薛翃一拂衣袖,才欲转身出殿,袖子却紧紧地被人握住,她猝不及防,脚下一顿身子晃了晃,与此同时手腕一紧,却是正嘉俯身探臂,攥住了她的腕子。
原来方才他趁着薛翃不注意,暗中将她的衣袖拉住。
回头对上皇帝凝视的眼神,薛翃道:“皇上这是干什么?”
正嘉一笑:“小妮子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昨儿让你走了,今日可不能再故技重施。”说话间微微撤肘。
薛翃身不由己靠前,几乎撞到正嘉胸口。
他身上的气息在瞬间侵袭过来,薛翃几乎忍不住失声。
就在此刻,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会儿,郝益又跑了进来,见眼前是这幅情形,猛地刹住脚步,但想后退却已经晚了。
正嘉皱皱眉,缓缓松手。
薛翃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快步倒退,道:“小道告退。”不等正嘉开口,转身飘然往外去了。
这次正嘉真的动了怒,抬手一拍桌面喝道:“和玉!”
郝益吓得瘫软在地,薛翃却仍是置若罔闻,那道醒目的身影很快地出了省身精舍,下台阶往前殿而去。
正嘉皇帝眼睁睁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身影从朱红色的槅门之间一跃消失,像是一片轻云绕出了自己的掌心。
皇帝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