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话,庄珣心中也更为肯定这界山存在的意义了,恐怕就如他心中所想,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界山里的人们,则被充当阴谋的工具,哪怕这些人生活得平安喜乐。
“我听你妹妹说,明天界山似乎有“献身”了?”
杨敬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界山的最崇高的仪式,每一年都会选中十万人“献身”,随同山神一起镇压祸乱界山的魔物。”
庄珣心中对于这所谓的“献身”已经有了一些概念,但他不敢肯定,而且这杨敬也说了,哪怕他兄妹的父母在五年前已经“献身”了,但他们两兄妹却依旧可以每年见一次,这委实令他有些困惑。
“难道,这所谓的“献身”并不如同我所想,只是宗教手段?”
庄珣心中升起了疑问,以往他身为大乾皇帝的时候,国中也出现过邪教,就是用一些宗教手段妖言惑众,神秘主义,让百姓为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过转念一想,为正义而死不也形同一些宗教手段吗?那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先生曾给过庄珣答案,人活着是为了情义,时至今日,他也没有怀疑过。
其实,人活着本身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世间对活着的意义有太多太多,而这当中,活着为了情义恐怕也是最为折中的一个方法,因为情义也包含了很多的意义。
庄珣没有提出来他对于界山“献身”的怀疑,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处,界山人们生存的全部意义就在这里,哪怕这是一个谎言,然而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个谎言。
“你心中是不是对于我界山上的这个“献身”有所怀疑,觉得这个好假,用亲人的性命去换取镇压魔物的效用。”杨敬笑着问道。
“你明白。”庄珣有些讶异,他原以为对方就是蒙在鼓里,不知道被人利用了。
杨敬释然一笑:“其实我们早就有人怀疑过了,乃至于曾经界山也组织了许多的反动,毕竟,我们当中谁也没有见过魔物,这只是一个传说,不过,后来界山上有一个人想明白了,然后,我们也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么?”
“他说,这紫杉的一截是我先人的旧识,树干底的枝丫也许是他的发妻,原本鲜活的血肉之躯,如今皆化为嫩绿的新枝。”
“这片草地必然是百年前那渴求安眠女子的化身,而许久前我无缘认识的那位佳丽,或者已凝为这株蔷薇的魂魄。”
“所以他们并未长眠于地下,而只是化作花树的血脉充斥于天地万物之间,再次领受阳光雨露以及前世造化赋形的活力!”
杨敬说完之后,庄珣心中震惊,久久不语,这番话,有着清晰的认知,说这句话的人或许并不是不知道这个界山极有可能是一个牢笼,然而这番话却完全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界山给了他们活着的意义,而界山人们也表现出了自己宽容的高度。
他此时此刻,对于创立界山的背后势力更为感兴趣了,这种势力,已经不能够单纯用善恶的概念来分析了,早已成就了一个独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