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非跪伏在地,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無奇见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反观万囍婆婆心若止水,想必泪水早已干涸,陷落在脸上轻盈曼妙踱着舞步的皱纹,那是岁月为了考验她看透尘世而留下深刻的舞迹。
经过一阵缄默,万囍婆婆走了过去,轻轻地在冰非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按住心内的伤感,道:“非儿,可否告知婆婆,自从你出征暗幽山之后,这千年间,你又在哪里?怎么如今才回来?”
冰非停止了抽搐,转首立身望向万囍婆婆,轻轻地啜泣道:“婆婆,说来话长,那天,我随师匠费泽尔远征……”
冰非慢慢收敛悲痛的情绪,一边活龙活现的讲述着千年间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也包括大至解释了無奇仍是蚩尤后裔血统的事情,一边则朝向自己曾经住宿的宅子走去。
不过一柱清香的时间,三人已来到了冰非那家徒四壁的小宅。
宅子正门是敞开的,或者严格来说,那仅是一块腐烂蛀生的木板。
随着一袭又一袭的冷风吹拂,门板不时发出“咚咚咚咚”的沉闷声,分不清究竟是受到破宅惨景的影响,抑或是圣林里那散之不去的寒意,让众人身子也承受不住而多打了几个哆嗦。
看着即熟悉又陌生的宅子,冰非感触颇深,心中不禁黯然安抚自己,事已至此,莫愁前路坎坷茫茫,是以曼声长歌追思作古的先母:
独咏团圆在神林,
吟穿神林不见家。
上雨下湿出古调,
飘为寒音化烟墙。
千年乡思悲自歌,
唱还亲恩泪始干。
待冰非感怀之歌吟唱完毕,万囍婆婆皱巴巴的面上挤出一丝如阳光般明媚温暖的笑颜,欣喜道:“想不到小小冰非也长大长见识了,还学会了吟咏师傅那一套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