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回头,一扫方才的愁绪,沉声道:“你说的不错,这就备马,随我去陆府一趟。”
公孙仪点点头,开口问道:“现在?这个时辰恐怕陆扬不方便见客……”
“谁要见陆扬?”伸手取了外袍披上,萧令冷声道:“要见的是本王的侧妃。”
“殿下……”公孙仪愣了愣,“属下认为,您应该和她保持距离比较好。”
摘下长剑佩在腰间,萧令笑容清冷地道:“老狐狸不惜把小白兔送到本王的嘴边,本王何不配合他演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此时陆扬正和女儿坐在院子里乘凉。
陆扬为人低调,为官也清廉,虽然现在身为百官之首,然而在京城的府邸依然简单素雅,除了一些普通的山石花草之外,最有特色的就是院子里一股清泉了。
而对于女人,陆扬更是丝毫没有兴趣,发妻早逝之后一直未曾娶亲,府邸里不免有些冷冷清清。
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不明白的以为这位儒生墨守成规要做那清心寡欲的圣人。
只有陆晚知道,父亲是个温柔专情,又有大志向的男人。
陆晚捧着一碗藕粉糖糕,用陶瓷小勺小口小口地舀了,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听父亲说话。
“爹昨晚梦见你娘了。”
一向谨慎内敛的陆扬,今夜格外的有很多话想跟女儿说,:“你娘问我啊,说阿晚长高了吗?我说伸手够得上院子里的石榴了,你娘就很开心的笑了。”
提及妻子,这位官海浮沉多年的老书生,眼神多了几分温柔,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道:“你娘她又叮嘱我,说女孩儿得富养。爹就对她说,我所有的钱财都是留给阿晚一人的,谁也抢不走。你娘就瞪我,那眼神,和你生气时一模一样。”
“爹当然知道何为富养。只是爹爹内疚啊,这么多年,把你一个人扔在吴郡……眼下虽说到了长安,和爹团聚在一起,可爹还得让女儿受人家的气……”
“爹……”陆晚捏着勺子,道:“不提这事儿了行吗?女儿哪里那么委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