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配方,便投入矿石材料炼制,从融化的矿石融液中抽出一丝丝神识都难以察觉的丝线,在紫玉鼎的上方穿梭编织,如一层难以察觉的轻雾,罩在空中……
望着雾纱渐渐形成,他有了一丝恍惚,如见瞿大娘在家中纺线,老眼昏花却苦织不坠,去换取极微薄的铜钱,儿时自己在一边嬉笑捣乱,瞿大娘却不忍责骂,笑一笑重新织起……
李尘枫泪水遮面,伸手去触摸大娘的面容,影像却瞬间消失,不由悲坳大哭。
“瞿大娘,枫儿想您……”
孤身一人来到苍陵天域,除了坑人时能让他暂时忘却天玄的亲人,他最怕独处,也是他坑人不断的原因,此时再也无法忍耐,悲从心起,痛快淋漓地哭上一次,他要再见瞿大娘,拼命将矿石投入紫玉鼎,不断地抽丝编织,那个景像终于又再出现……
他向瞿大娘哭诉、狂笑,将多年来的经历与心事一泄而出,倾诉自己的苦,自己的悲,自己的豪情,自己的杀伐,不可自抑,洞府中静寂一片,最后只余他的大笑……
那层雾纱缓缓从洞府内飘出,向远处漫延,渐渐的遮蔽了山谷,却毫无阻碍日月的光线,如同世间根本无此物存在,就象他的哀伤渐渐的淡去……
秦长老和拓跋湖一站就是数日,震惊地听着李尘枫的倾诉,一个凡人竟有如此离奇的过往,来到苍陵天域竟是为救整个天玄大陆的苍生,无怨无悔,孤独一人承受一切,却不自怜、不自弃,世间又有几人能为?
两人也是泪湿衣襟,早早地封闭了山谷的神识探查,只余他一人述说,却只有两人能听到,秦长老曾想打开封禁,让天下人都能听听,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他的痛苦和欢乐却只能由自己两人来背负。
拓跋湖忍不住憋屈,时不时跑到谷外好一顿打砸,又回来接着听,震惊地听到他来到苍陵天域前往器宗时,秦长老袍袖一挥,将一切隔绝。
“跋扈,天玄的事再大,在苍陵也不会天塌地陷,而他来后的一切你我都要以死保守,不能听丝毫入耳,若是出于人耳,老夫追到天边也要将你追杀至死,明白吗?”
“老秦你放心,要是你泄露一句,修为再高,老子也要砍了你!”拓跋湖恨恨道。
“这样最好……咦,怎么好象老夫说了出去似的,你敢和我称老子,活腻歪了你……”
秦长老回过味来,追着拓跋湖狠揍,山谷外到处传来拓跋湖的哀嚎,这回是真揍,听了数日早就憋得不行,权当泄火了……
秦长老回洞府炼器,拓跋湖每天一瘸一拐地看老七的反应,见他终于又是一副懒洋洋的作派,连忙打开封禁飞了进去。
“跑哪去了?扔老子一个人在这织布……咦,殷师姐来了,怎么揍成这奶奶样?”李尘枫稀奇道。
“秦长老呗,你把他扒光拿老子出气!”拓跋湖早想好了托辞。
李尘枫得意道:“看看老子的杰作,稳拿天下第一织女……男的头衔,估计以后也织不出来了!”
拓跋湖找了半天,总算抓住绸片,用修士的真火一试,这才见到火焰浮在丝绸的表面,竟不透丝毫,李尘枫打出冰灵力,仍是浑若无物,冰碴竟无法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