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援疑突然举拳在桌上砸了一下,“楼碍无耻小人,向奚家借兵时,卑躬屈膝,求恒国公派人去做牧守,大功尚未告成,他不过刚刚走出死地,位置才稳当一点,就翻脸不认人。唉,当初他将荆州兵归还时,我们奚家就该警醒,恒国公却觉得楼碍不至于立刻动手,论阴谋诡计,奚家人真是不如楼家……哈哈,徐公子别又多想。”
“不会。”徐础笑着摇头。
“总之我们奚家分得清是非曲直,徐公子所为,件件光明正大,楼碍却不一样,他是奚家最大的仇人,哪怕战至一卒不剩,奚家也要报此血海深仇!”奚援疑举起拳头,却没有砸下去,而是慢慢放下。
“要去汉州报仇,先要平定荆州局势。”
“没错,所以恒国公将杨江王请去议事,希望大家一块商量出个计策,两军合力,击退南匪。让陈病才知道,荆州虽弱,却不是他欺负得了的。”
“水陆并进,我看南军胜算无几。”
奚援疑眼睛一亮,“得徐公子此言,令我信心倍增。”
“不敢当,我久已远离军务……”
“所谓旁观者清,像徐公子这样的人,离得越远,看得越清。”
奚援疑与徐础聊个不停,几乎没怎么喝酒,言语间,尽是对徐础的敬佩。
宴席持续至夜半才告结束,回到住处,昌言之倒头便睡,徐础却睡不着,反复思索奚援疑的话,还是觉得其中有诈。
次日一早,奚援疑派人送来请柬,邀徐础午时赴宴,特意让仆人强调:“没有外人,就是奚将军与徐公了,一同叙旧。”
仆人离开之后,昌言之道:“哪位奚将军?难道这里有奚家人?”
“曾在汝南城与吴人交战的那位奚援疑奚将军。”
“是他!”昌言之腾地站起来,宿醉未醒,身子晃了晃,不得不又坐下,“他要报仇?”
徐础笑着摇头,“昨晚他坐在我身边,说了许多话,意思是并不当我是仇人,他们奚家最痛恨的人是楼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