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自家人,才说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张释虞好久不提“自家人”三个字,徐础听在耳中,颇觉怪异,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有事相求。”
“当然。”张释虞在毯子上凑近些,欲言又止,最后道:“你猜猜我想说什么?”
“我不猜,也猜不出来。”
张释虞没办法,但是尽量压低声音,“记得吗,你去劝说淮州军献出邺城那一次?”
“很多事情,你说哪一件?”
“单于说,你若不能准时回到营中,他就要另立皇帝。”
“哦,记得,可我回来得及时,保住了你的帝位。”
“保住了,但是担心受怕一上午——就是从那时起,我明白自己的地位有多么不稳。”张释虞眼中掠过一丝恐慌,随后被坚毅所取代,只是这坚毅稍显过头。
“刺驾这种事我不会再做,何况我根本没机会刺杀单于。”徐础笑道。
“嘿,我能让你做这种事吗?呃……你真做不到?”
“不能。”
“我想也是,但我求你的是另一件事,动不了单于,可以动另一个人,没有他,我的位置会比较稳固,单于想换也换不得。”
“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是个讨厌的小孩儿,歌伎所生,别的不学,从生母那里学会了献媚的本事,他现在颇受单于和大妻的喜欢,这才几天工夫,学了一嘴贺荣话,认大妻做干娘。我是单于的妹夫,他竟然认单于大妻做干娘,辈份都乱了。”
张氏族中,乱辈份的事情不少,徐础没提,道:“他很聪明啊,我都没学会贺荣……”
张释虞严厉地纠正,“这不是聪明,是谄媚。总之你得帮我除掉他……”
“他是你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