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点着灯,一张毯子上摆设四盘肉和两囊打开的酒,周元宾正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周参军倒能适应。”徐础也不客气,抓起酒囊先喝一口,然后吃肉。
周元宾笑道:“我小时候曾经在塞外住过两年,受的苦头更多,初回到晋阳,连中原话都不会说。”
徐础只顾吃,稍稍满足之后,抬头道:“周参军是为谁当说客?”
“哈哈,凭咱们的交情,我就不能来探望徐公子了?”
“能,欢迎之至,来,周参军,我敬你一杯……一囊。”
“一囊可喝不掉。”周元宾喝一小口,“当然,除了探望,也的确有事要说。”
“希望是好事。”
“呃……算是好事,不不,真的是好事。”周元宾咳了一声,“是这样,强臂单于,怎么说呢,是位特别的首领,他认为贺荣部也是中原群雄之一,有资格问鼎天下。”
“因为中原大乱?因为他兵多将广?”
“呵呵,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条,中原过去两百年里,乱多治少,但凡占据秦、并、冀北方三州者,几乎都与贺荣部和亲,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母亲这边算,我是半个贺荣人,强臂单于其实也是半个中原人,可能比半个还要多些。”
“单于想做中原人,这是好事,可我并非中原之主,没法给他一个名头。”
“哈哈,强臂单于不要别人给予的名头,他要自己争得一个。徐公子看到了,贺荣人连妇孺都带在身边,这是誓不回头的意思,必要在中原占一块地方,甚至是整个中原。”
“嗯,贺荣部决心不小。”
“过于的几百年里,塞外大军若干次入塞……”
“还有若干次远遁。”徐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