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麻了，小腿有点酸，就站了一夜，洪羽坐在床上睡了一夜。 护士一大早来送体温表，看到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放下体温计就跑了。 护工阿姨拿着拖把进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垃圾桶，捂着嘴笑着离开了。 “你抱够了没有？能不能松开我？” “没抱够，你今天不带着孩子跟我回家，我就不松开你” “你……” 周凡气的不行，伸手揪他的耳朵，可再怎么使劲揪，他就是不松开手，连薅头发也不管用。 “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典型的无赖” “……” 洪羽就是搂着周凡的腰不撒手，圈的紧紧的，把头靠在她身上，跟周凡死磕到底。 “妈妈，我要尿尿” 儿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凡的背影，又害怕洪羽，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音，露个脑袋在外面。 “儿子要尿尿，你放手” “你答应我跟我一起回家，我就放手” 还是同样的问题，四十多的人了，怎么就那么幼稚呢？还生意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生意的？怎么混社会的？ “我答应行了吧！你放手” 手突然放开了，腰瞬间感觉轻松很多，也凉快了许多。 “拉钩，当着儿子的面，你不许耍赖皮” 真想打死他这个白痴，还学人家小孩，居然还要拉钩，怎么不让发誓呢？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可真行，你不是四十，你是四岁，比你儿子还小” 周凡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表情，实在找不到形容词形容他了，觉得他是白活了。 “大公鸡喔喔叫，妈妈带我去学校……” 儿子牵着他的公鸡气球，在周凡怀里唱着歌，精神抖擞，特别的兴奋。 “小肚子还疼吗？” “疼，妈妈，啥时候回家？我要跟哥哥一起玩陀螺” 拉好儿子的睡裤，周凡抱着他，又回到病床上，让他躺着。 “还要等两天，你刚刚才做了手术，不能长途坐车” “哼，妈妈撒谎，我不理你了” 儿子的话让周凡很无奈，只能转身进卫生间冲马桶，顺便洗漱了一番。 “我不跟妈妈做好朋友了” 周凡看着洪羽，一脸茫然失措，瞪着眼睛说“都是你害得，儿子跟我闹脾气，这下你高兴了” “他不跟你做好朋友，没关系，我跟你做好朋友” 洪羽居高临下看着周凡，脸上还有水珠，眼下青了，这两天都没有睡好的缘故。 谁知道儿子突然掀开被子，哭丧着一张脸，嘴一扁就哭了。 “我的妈妈，我讨厌你” 儿子的眼泪掉下来，周凡的心揪在一起，心疼孩子，附在病床边上，安慰着他“乖，你不能哭，不然小鸡鸡又要变大，还要做手术，很疼的对不对？” “妈妈不跟我做好朋友，我跟姥爷做好朋友，不跟你玩了” 苦笑不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童心，搞得周凡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妈妈是我的了，今晚你跟姥爷睡，妈妈跟我睡” 郁闷死了，这边哄孩子，他还再刺激孩子，那还能止住眼泪吗？ 儿子的小手紧紧勾着周凡的脖子，在周凡脸上亲了又亲，凑到周凡耳边抖动着声音说“妈妈打他” “你打，他把你气着了，你打他，他肯定不还手” 儿子嘴一扁，松开周凡的脖子，把小手伸到周凡面前说“你看，我的手太小了，我打不过他” 洪羽可气死了，娘俩一起商量着打自己，儿子还很小，心思都在妈妈身上，自己好像是个外人。 “妈妈你打他” 儿子再次央求周凡让她打洪羽，周凡只好转身看着洪羽说“不好意思，儿子刚刚做完手术，你就忍耐一下” 抬手轻打了一下洪羽的手臂，然后扭头看着床上了儿子说“行了吧” “我妈妈” 儿子再次强调一遍，伸手拉着周凡的手，用小手臂圈着周凡手臂，眼神里充满了肯定。 “我没跟你抢妈妈，不过她是我老婆，晚上陪我睡觉的人，跟我过一辈子的女人” 服了，他脑袋绝对有病，跟儿子争风吃醋，还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人很反感。 儿子不懂什么意思，只是紧紧搂着周凡的胳膊，撅着小嘴，含着眼泪不说话。 “叫我爸爸” 儿子躺床上，动也没有动一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好像身边没人他这号人一样。 “我是你爸爸，叫我一声爸爸，我给你买任何东西” 周凡推推洪羽，让他住口，不要再说了，刚才还‘欺负’儿子，现在又让孩子叫爸爸，除非他是傻子，不然他绝不会开口叫人的。 “吃早餐了” 周放拎着方便袋，从外面回来了，后面跟着俩“保镖”。 “买了玉米杂粮粥，还有咸鸭蛋，狗不理包子” “姥爷，他欺负我” 儿子突然松开手，委屈的表情极其丰富，指着洪羽向周放‘告状’。 “他跟我抢妈妈” 周放笑着把早餐放下，走到洪羽的旁边就抬手敲敲他的脑袋，并说着“让你欺负我外孙，翅膀硬了是不是？看我不收拾你” “你还真打呀！” 洪羽捂脑袋，躲在周凡的旁边上，让周放打不到。 “好了，姥爷帮你‘报仇’了，咱们吃早饭，吃完等医生来查房，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 “骗你干嘛？” 摆好早餐，周凡给孩子用毛巾擦擦脸跟手，指着小桌子上的早点问“吃什么？” “包子” “先点喝水，再吃饭，回家后，要多吃水果蔬菜，便秘挺严重的” 洪羽卷着衣袖，跟着周凡去了卫生间，拿了一把粉色的牙刷挤了牙膏就刷。 脸没洗好，就看见自己的牙刷被霸占了，他连问都不问，直接拿了就用。 “你……” 这人实在让人感觉火大，可又没辙，打他他不还手，骂他，他也不还口，耍起了无赖。 一碗小米粥，一个咸鸭蛋，周凡光把蛋黄吃了，蛋清留下了，洪羽依旧不嫌弃，把剩下的蛋清给吃了。 “中午吃什么？我让人做” “随便” 洪羽伸手去拿包子，谁知道儿子连袋子一起抢了去，塞进了被窝里说“我妈妈还没吃呢？你都吃俩鸡蛋了” 可怜的包子，被塞进了被窝里，那还能吃吗？傻儿子一个。 轻轻掀开被子看了看，儿子居然把包子塞进了两腿中间，看了之后，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说我吃了吗？我给我老婆拿的” 周放喝着粥，笑的咽不下去，放下碗说“月亮，他是你爸爸，你不能这样……” “叔，你看看包子，被他塞哪去了？拿出来我也不吃了” 周凡笑的岔了气，往下拉拉被子，更加笑的厉害了。 “呀！你的小鸡鸡要吃包子吗？你把包子塞裤裆里喂它吗？” “咳……” 洪羽一口早饭，直接喷了出来，伸大拇指朝床上躺着孩子，也笑了。 “给你妈吃吧！” “我不吃，你吃吧！” 儿子拿着包子，看看周凡，递到周凡的面前。 欣然接受了，周凡亲亲儿子的脸，笑着说“以后千万不要把包子塞裤裆里了” “不给他吃” 儿子的这番心意，周凡明白，毕竟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就是洪羽，孩子跟他保持距离，不愿意跟他亲近，还有洪羽妈，就是去了他家，住上两天，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