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本该死去!”盏灵跨出箭步,在黑暗与冰冷之间移动位置。
慈秋原地矗立,他不再感到寒冷,皮层下的暗物在交织:“不可以,因为我肩负着一切。”
“什么——”盏灵的五指化为了钢铁,五只倒钩翻转而出。
“那是一个完整的春天,直到我亲眼看见我父母在平原上被别人用猎枪杀死,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屠夫的脸。”慈秋云淡风轻地叙说。
“原来如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盏灵挥起拳头,用尽全力向慈秋的胸脯冲击。
“所以,我肩负着你们所有人都不曾寻常的使命。”慈秋的嗜血之目绽放出红光,金圈犹如烙印,深深地刻在瞳仁的轮廓上,双手握起。瞬间,身体周围弥漫的沼气开始燃烧,刹那,慈秋摊开双手,平举双臂,呼风唤雨一般将旋风卷起,并在那一刻带起锋利的冰刀,火与怒之下,无数块冰碎筑起壁垒,伴随着火焰的律动而逐渐沉默下来。
盏灵见到这一幕瞬间收回打出去的拳头,将手掌恢复至人类的模样:“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我只想找到那个杀死我父母的人,与迫害我妹妹与哥哥的指使者,还有……”慈秋脑壳如同被钢筋贯穿,彻骨的疼痛如同四周重重镇守的冰墙将他无情地封锁。
“你终于……”盏灵微微一跃,在空中腾翻,就好像童话里的仙子一般美丽,垂肩的长发洒在丝丝光斑上。目光淡定而深沉,在冰盾正上方伸出手指。
一道血流顺着她的指甲漫染上洁白的冰晶,盏灵的手指下方刺出一只划刃,她抚摸着皓月一般的白冰,时间停止住了。当那个无声无息的家伙来的时候,她总能探索出一点不同寻常的信息。怀表的秒钟重新开始在表盘漫布,盏灵将慈秋的冰盾划破,她望着即将四分五裂的晶体,深深地吸了口气。
“看来,我们的希望到了,慈秋。无论你是鹤兹还是谁,都必将逆转这个畸变崩坏的世界。”
盏灵嘴上什么都没说,她望着脆弱的冰盾,缓步走上去。他犹如岐河河水的目光中泛滥出一股清泉,映照着分崩离析的慈秋,他正抓着一把头发,双目锃亮,但是没有任何的生气。
“地底的洞穴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的线路让许多冒险者落入无底的深渊,洞中犹如千刀万剐,深邃的裂沟中透出长久不停的呼唤,那灰暗的一片世界中讴歌无数,来自于罪孽中不曾想挽救的丧病之兽。它们被指使着,被利用着。曾经一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子民成为了丧家犬,唯一的靠山成为了支配它们的全部。没有灵魂,失去全部的意义,它们生存下来依靠着别人宝贵的生命。每当第九人重现世界时,所有的黑暗会席卷入这个苍白的人世间去。它们本无罪,为了生命苟且偷生。真正憎恶的是那些孤高自傲,冷漠偏激的八人团。这,包括我,包括所有皇铁虫。我们将自己与铁虫单独列出来,却忘了自己的根。”
盏灵捋了捋头发,两道在暗中望不见的泪滴在地上。她知道冰盾如此之脆弱的原因,这随着慈秋的内心所变化,相对于感情,她更偏向与思维与思想。对于八人团的分析,她总会斥驳另外的七位,说他们迂腐而不同心性。这个时候她又自我矛盾地辩论起来,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徘徊。但没有人想回复她,因为他们每当吵起来,总会痛心疾首,那种摆脱不了使命的魔咒禁锢了他们的一生,让他们惭愧。
直到她离开,“八人团”才真正成为和谐的一体。
慈秋似乎可以望见盏灵的泪珠,他重新振作,站了起来,撕开肩膀上的碎步,给盏灵擦拭他的泪,与手上的血。
“你不恨我吗?”盏灵勉强收起泪腔。
“怎么会,只是一点不必要的心事,继续找寻真相就好了。”慈秋望了望盏灵的那浅浅金边的眼睛。
“你还是不同心意啊…..”盏灵有些无奈,“不过,总算按正确的方向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