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杜凡突然神色一动,开口道:“大叔,你还没有问我要去哪里。”
“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又如何知道?”斗笠男子手持撑杆,不由失笑,反问道。
“是啊,那就无所谓了。”杜凡望向两岸青山,过了几息,再次开口:
“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金陵城……”
“小兄弟,金陵城虽然不错,也可以给你不少保护,但它不是你的家,城外或许残酷,甚至随时可能面临生死,但这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斗笠男子哈哈大笑。
杜凡闻言身体一震,沉默良久,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兄弟,有酒么?”斗笠男子突然开口。
“有的。”杜凡也不避讳,单手往储物袋上一拍,取出两坛藏酒,扔给对面男子一坛。
斗笠男子将撑杆收回,任由小舟随流水而去,坐了下来,打开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
“哈哈……好酒!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再好的酒,和通天鼠族的‘醉生梦死’相比,都是差了一些的。”
斗笠男子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随即轻轻一叹,神色之中,好似露出了一抹十分久远的追忆。
杜凡脸色一变,不过旋即如常,举起酒坛,饮了一口。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夜凉如水,明月挂空。
杜凡有了几分醉意,看了看手中酒坛,身下木舟,青山绿水,高空明月,其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幽幽开口道:
“驾一叶之扁舟,举匏尊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斗笠男子闻言,其古井不波的双眸不禁微微一动,有些讶然的看了杜凡一眼。
杜凡仰头将坛中之酒一饮而尽,摇晃起身,将手中空坛向远处狠狠的一抛,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继续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