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临溪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母亲好,口中带了气:妈,眼见瞳瞳和郎暮言同生共死感情越加的好,一家三口也是其乐融融,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老三的幸福你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吗?
我知道,我也并没有打算逼苏剪瞳做什么,我只是想让芙蓉生的孩子以后进入郎家而已,一个无辜的小孩而已,这样都容不下吗?
妈你这是偷换概念,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之间,又怎么能插入一个别人生的小孩,对彼此之间的感情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再说这样尴尬的身份对小孩子的成长的坏处也很多,还不如趁它现在是个胚胎没有感情的时候让芙蓉拿掉它,对咱们大家都好!你这样,只会搞得郎家永远都鸡犬不宁!
林淑秋脸色一垮,永远都鸡犬不宁?有谁理解我的悲哀和苦楚,有谁理解我为郎家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们三人长大,天白不是儿子的事情,我只言片语都没有得知,临到头来儿子没有了,孙子也没有。郎家、王家早就化解了恩怨,却让我蒙在鼓里,老爷子的丧礼上,我丢那么大的人,谁提前知会我一声,谁事后安慰我一声?
老三掉下悬崖,我苦苦撑着咱们这个家,得知芙蓉怀了孩子,我是跪在傅家的两老面前,以死相逼求他们让芙蓉留下孩子,咱们家多个血脉,有谁体谅过我?老三回来,就呆在王家连家门都不进,我这些年养儿子,都为的是什么?
郎临溪听得动了恻隐之心,但是还是坚持说:你早前若体谅瞳瞳和老三,后来也没有这些事情……
你闭嘴!和傅家的婚事,是老三亲口答应的,我有什么错?还有你,你若是早点安下心来结婚生子,我又还愁抱孙儿吗?我养你们这三个,当真不如当年养块叉烧!
郎临溪听她说得不堪,真的完完全全对自己的错误毫无认识,全部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一点都不曾反省,知道再怎么也说服不了她了,转头说:我出去了!
这么晚你去哪?什么时候回来?林淑秋赶紧着急地问。
妈,我三十几了,不是三岁多。郎临溪回头,认真地说,我们是你的儿子,但我们更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永远依附在家里,也不可能永远都当随着你的想法行动的小宝宝。我们有自己的人生,前路好走或者不好走,都不是听你嘴巴怎么说的,而要用我们的双腿走过,才能最终得知结果。这期间也许会遇到疼痛,都需要我们自己忍耐。
他很少这样义正言辞跟林淑秋说话,倒让林淑秋愣怔了一下,他又接着说:我如此,老三更是如此。妈,我希望你能真正站在儿子的角度上考虑一下。父母永远无法陪伴儿子的一生,告诉他们所有必经的路的经验和教训,因为父母总是会先一步离去;子女也无法永远陪伴父母一生,因为他们有更多的精彩要体验和感知。
对于老三来说,能陪伴他一辈子、相伴到老,共同经历所有事情的人只有瞳瞳,永远都不会改变。你如果真的爱他,现在还来得及。
他说完转身离开,也没有再看林淑秋的脸色也不想再知道她还有什么样的想法,如果道理不能使母亲醒悟,作为儿子也找不到其他方法了。
苏剪瞳和郎暮言默默地回到新苏桥街,苏剪瞳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郎暮言打给何知闻,不一会儿何知闻的电话就回来了,总裁,医生确定地说,傅小姐若是拿下这个孩子,以后就不会再成孕了,所以建议傅小姐留下孩子。而且当时太太在傅家两老面前拍着胸口给傅小姐保证,不管你回不回来,郎家都承认她和孩子……
该死!郎暮言握紧了拳头,将手机扔到一边,心内涌现出巨大的苦涩来。被母亲逼到如此境地,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他偏头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间,苏剪瞳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的半边,透着楚楚可怜的意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却又一次的伤害她到如此境地!
郎暮言走进房间,听闻到她浅浅淡淡的呼吸声,上床从她身后揽住苏剪瞳的腰。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她身上却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心内的愧疚太多,明知道她没有睡,反而无法面对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弥补。
苏剪瞳确实在装睡,她也无法来面对他说什么。傅家这样的家庭,即便是郎暮言不想要孩子,只要他们存心要,郎暮言也不可能做什么来阻止。何况,这其中,林淑秋硬要坚持。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对于两个人的感情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也像隔在两人之间的一条鸿沟,是用任何东西都无法解除和填补的。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