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暮言顾不得再问,抱住苏剪瞳,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树屋,老人用石锅烧了一锅热水给她喝,又生起了火堆,伸手来抓苏剪瞳。郎暮言避开,老人缓声道:你是郎霍那小子的儿子吧?你回去问问你老爸,我王孟是哪种人?
他从郎暮言怀里夺过苏剪瞳,帮她按了几个穴位,苏剪瞳终于回过气来,哭道:郎暮言!
不怕了,不怕了,没事了!
老人粗声粗气地问道:早说过了,这丛林里虽然没什么太多大型动物,但是依然要小心点,怎么就是不听?
对不起。苏剪瞳咬着唇,低声说。
还好这野猪的年纪不大,纵然如此,我也用了三刀才将它毙命。要是遇上那几十年猪龄的老山猪,天天在泥地里滚,滚个几十年皮糙肉厚军用手枪都打不透,我也只有逃的份儿!也亏得那一处山墙有一个可以容身的缝隙,保住你一条小命!
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做这种傻事了。苏剪瞳非常非常抱歉,谢谢你,老爷爷。
还叫我老爷爷?!我是你正宗的亲爷爷王孟!
苏剪瞳刚才没有听到他们俩的对话,这一下一听,简直是惊呆了,颤声说:亲爷爷?
郎暮言刚才听老人说话的神态气度,和王朝元颇有几分相像,年龄也对得上,不由信了几分,安抚住苏剪瞳说:瞳瞳,咱们听爷爷说。
王孟冷笑着看了一眼郎暮言,白白的拐带了我孙女儿,夜夜情话都说不够,我老人家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会子倒叫起爷爷来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
苏剪瞳轻声说:可是爷爷,我们都有孩子了……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王孟说道,朗声大笑起来,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大得郎霍那小子一辈了,也算不错,也算不错!
他往常话少,个人风格不显,现在忽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豪迈起来,简直是一个神形兼备的王朝元,颀长的身形也颇能看得出郎天白的影子来。他忽然哽咽道:你,小子,跟我说说郎天白和萝拉的事情!
往常郎暮言和苏剪瞳聊天也不避他,有什么都当着他说,他知道这些也不奇怪,郎暮言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这些曲折的事情,说道:所以,这四十一年来,郎天白一直都是以我大哥的身份存在的,他小提琴拉得很好,是成韵馆的校长,也是国内外知名的小提琴师,后来因为我和瞳瞳的关系,我一点点揭开了他的身世之谜。萝拉的事情父亲提得不多,我只知道,她身负重伤一直未醒,她去世的那天,大哥的事情还没有揭开,是我送走的她,她的眼角膜,用在了瞳瞳的眼睛上。
郎暮言说完,王孟就像泥雕石塑的一样,久久未做声。又过了好久好久,他悲切地说:我以为……我以为萝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去世了,我生无可恋,打算了此余生。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有个儿子,然后让我在这个黄土埋脖子的年纪,又得了一个孙女儿和一个安然!上天待我王孟不薄,我也算是有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