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剪瞳不明所以地下了车。郎天白看着苏剪瞳下郎暮言的车,更加恼怒,可是那恼又不能说出来,郁结在心中。他的声音因为气怒有点粗嘎,瞳瞳,你去哪里?
苏剪瞳有点害怕地看着这个判若两人的郎天白,我回家。
郎天白那一刻眼里的痛惜明白无误,因为他的一次错情乱性导致的错误,那苦果让他痛苦得颤抖不已。他见她下车这会儿,脸上冻得发红,瑟瑟发抖,不免心里又是一痛,这不是别人,这个是他的女儿,他最该承担责任,却让她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他不由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苏剪瞳,苏剪瞳讷讷地说:郎老师,怎么了?
郎天白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说:我找老三有点事情,你先回去。
他站在路边挥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将她半拥半抱送到车里,随手在钱包里抓了一把钱扔给司机,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车子走远了,苏剪瞳还在为郎天白的行为奇怪不已,不由回头去看他们俩。刚开始还能看见郎天白走向郎暮言,再然后,车子渐行渐远,渐渐的他们在她身后变成了一个白点。苏剪瞳扭回头去,若有所思地说:奇怪。
方想见她出现,又惊又喜道:急死我了,以为你今天赶不回来呢。我开车去了那边马场的路口,路都被封了,眼见郎怀瑜他们都坐直升机回来了,还不见你人。这会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和外婆都收拾好了,你快去换衣服!安然说了,让你穿漂亮点呢。
苏剪瞳赶着去房间,好,肯定漂亮。我的小礼服呢?我专门为了去参加他的演奏会买的晚礼服,就是缺一条腰带。本来说这两天去配腰带的,结果……来不及了!
苏剪瞳换好晚礼服出来,她削肩蜂腰,白腻的肌肤漏出来,看上去特别明艳动人。她看着方想说:会不会太隆重了?
不会啊。方想笑着说,指了指自己。他穿着银灰色的燕尾服,像个高贵的王子一样,去参加安然的活动,怎样隆重都不会过分的。不过真的,你这个裙子少了腰带真的像少了什么……
苏剪瞳想起什么,去衣柜里最深处找到一条镶钻的银色腰带,那是郎怀瑜的生日的时候,郎暮言亲手为她挑选的……因为太过贵重,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在任何场合使用过。
这条腰带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还别说苏剪瞳的晚礼服本身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了。她系上腰带,方想眼前一亮,真不错!
他伸出手给苏剪瞳,苏剪瞳捏着他的掌心,笑起来,我们这样打扮,会不会吓到社区的老爷爷老奶奶?
方想也笑了。外婆穿着大红色的唐装棉袄,像年轻了好几岁,见苏剪瞳只穿着披肩下来,恨不能将自己的棉袄扒下来给苏剪瞳盖在膀子上。
三人驱车一起朝安然举办活动的地方出发。
郎暮言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离安然的活动只有一会儿时间了,他走上前去,说:大哥……
两个字刚一出口,他就吃了郎天白狠狠的一记拳头,倒退两步撑着车身才站直身体,直视着郎天白的眼眸。他一刹那从郎天白的眼神里看懂了很多东西,他的愤怒,他的恼恨,他的负疚和自责,他的痛苦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