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到了永和宫,临到内室的时候踌蹴了片刻,有的事他希望是真的,又希望是他想多了,这种矛盾的心情在他亲政之后,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了。
“玄烨,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德才人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康熙心头一震,玄烨这个名字,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听人叫过了,就是皇太后,叫他也只称皇上。
就凭着这两个字,康熙就能够断定屋子里的女人是他记了多年的那个人,因为乌雅氏二十几年来从不曾这麽逾越过。
康熙抬脚走了进去,只见德才人身穿一声正红色的丝绸长裙,背部挺直地端坐在梳妆镜前,一头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红绳束在身后,脸上画着她从前最爱的桃花妆,尽管她已不再年轻,却仍旧很有风韵。
康熙在德才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不离她既熟悉又不熟悉的容颜,“离尘大师果然厉害,你这看着已经大好了。”
“好的不过是这具躯壳罢了!”德才人嘴角泛起苦笑,“我一个没有机会问上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不好不坏吧!”皇上在外人看来手握生杀大权,可以随心所欲,只有当局着明白,这里面含了多少无奈与辛酸。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而且将皇儿教导的很好,这一点,我该谢谢你!”说着,德才人起身,对着康熙行了一个蹲礼。
康熙一把握住德才人的手,“胤礽是朕最心爱的儿子,朕好好教导他是应该应分的事,何谈谢字。”
德才人抽出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失职,愧对于他!”
“这几年来,你补偿他补偿的够多了。”以前康熙还以为乌雅氏想拉拢皇太子好为四爷和十四阿哥以后铺路,现在回头再看,就算拉拢也不用像她这般卖力,且对皇太子比对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上许多倍,这明显就不正常。
“朕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康熙话音一落,又忍不住问道,“你既然早就回来了,为何不和朕相认?”
德才人,不,准确来说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道,“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康熙正色道,“你不试一下,又如何知道朕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