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这个。”
宫越语气依旧平静,目光温和而包容,“我说的是,当初你表妹…”
他说到此一顿,眼里一刹掠过千山万水,最终悠悠沉寂,徒留怅然若失。
素衣男子抬头望见他目光,忍不住道:“殿下是否早就知晓表妹的身份,所以才…”
余下的话,在宫越清寂背影中慢慢咽了下去,化为一丝涩然。
冷冷的风声拂过耳际,宫墨的眼神如重峦山雾,影影绰绰,不得真章。
“该来得躲不了,有些事,掩藏得再久,终有痕迹,等待某一日揭露。正如当年如日中天却不甘落后于朝氏风光的萧家,做下了那样的事…我苦心孤诣,以为能已一己之身化解两族仇怨,终究只是痴人说梦。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萧家今日的结局,何尝不是自食其果?罢了,我已尽人事,其他的,便只能听天命了。”
宫越语气悠悠无限怅惘,终究化为一抹无奈的寂然。
“殿下这般宅心仁厚,胸有丘壑,实不该困顿在此,任由小人猖獗,摆弄阴诡权谋之术,挑拨战火,生灵涂炭。”
‘小人’所指何人,两人心知肚明。
宫越并未因他的言语放肆而不愉,他目光淡淡自有睿智,“战火非一人之功,乃任性本贪。就算没有他推波助澜,这一战同样无可避免。京城形势复杂,父皇心思莫测,总要有人来打破。子瑜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而我,必须暂时退出乱局,将此事压下,才能保证他不受干扰。皇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遥远而叹息。
“如果他能摒弃个人私仇,我自也让得心甘情愿。如果不能…那时候,子瑜总能钳制他。可一旦揭露旧事,子瑜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他唯有一条路可走,而那条路,太残忍…”
清隽男子沉默下去。
宫越回首看他,眼神歉疚。
“只是委屈了你,要与我一同幽闭在此,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