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今晚穿了艳红的衣衫,袍角处压上了金色刺绣,显得肤色愈白。他跪坐在软榻上,高高向下望着,一双细白足踝若隐若现,朝颜只望了一眼,便挪开目光。
“有什么喜欢的?”朝颜将腰间“桃枝”抽出来放在桌上,倒了一壶温酒,问道。
这句话既是问鬼王,也是问陆折衣了。
鬼王神色淡淡摇了摇头,在朝颜预料之中。
魔修转过身来,眉眼间有些许笑意。他微理了理衣衫,凑过来拿酒,云雾间光线暧昧,更显得他相貌生的好看。陆折衣道:“有些兴趣。”
“比如?”
“比如——”陆折衣道,“你看看现在正在拍什么。”
分神真君的目力自然是极好的。朝颜的目光落在拍卖会场上,手上的酒顿时倾洒了一半,馥郁芳香溢散,他有些失笑:“你……不怕诡明生气?”
场上的拍卖品是桃花屿诸多财富的来源之一,一个单水灵根的绝佳炉鼎,修为已至元婴期。朝颜记得这次用来交易的炉鼎,皆是那些参与叛乱之人,不论他们是自愿还是被迫,都不能再留在桃花屿……当然,这并不是代表他们解脱了,就如同场上这个被拍卖之人,流落至屿外的结局无疑是更加凄惨的。
“为什么要怕?”
“我不生气。”
陆折衣与鬼王同时答道。
朝颜望了望他们,唇边笑容莫名柔和些许。他顿了顿道:“采补炉鼎不是正途,隐患也多,何况到了折衣道友这个修为,元婴炉鼎的作用几近于无了。”
陆折衣的目光从诡明身上抽离,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对劲。他也没怎么听朝颜的话,只听到最后那句,饮了半杯灵酒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人的眼神,看着有趣。”
那炉鼎相貌其实是一顶一的好,偏偏脸上添了一道新鲜的伤痕,血肉翻卷,鲜血还淌着。虽是单水灵根,但被采补多次,有点引不起人兴趣,也不知是怎么出现在这种档次的拍卖会上的。
送他上来的管事其实也十分悔恨,记上名单时这还是个品相上佳的炉鼎,哪知一会没看住,这人自毁容貌,手法奇诡,给上了药也只能恢复伤势的一二分,便变成这幅破烂德行了。
而陆折衣之所以觉得他有趣,是因为他们今日还见过,这个炉鼎的名字叫“水零”,穿走了自己一件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