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凡人之躯,陆折衣虽没什么困意,还是在床榻上歇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天光大亮,用过粥米后,便开始练剑。
诛魔剑变得如同凡铁一般,少了劈金斩石之能,沉重无比。但也正因它如此没有灵性,才能让现在豪无修为的陆折衣也驾驭得纯熟。
在两名离识魔修离开后,便只有陆折衣一人独占整座灵园。
或许因为这个世界灵气匮乏,供奉修真者难如登天的缘故。灵园里也有伺候的小厮婢女,但都是凡人,莫说入了修仙之道,连斑驳灵根者都寻不出一个。
这次陆折衣练完剑后,也是一个凡人婢女,备好了软巾净水,安静地呈了上来,道:“爷,您净手。”
对修真者来说,这个称呼实在太过生疏,陆折衣望了她一眼,没有纠正婢女,只是在还回软巾时点了点头:“多谢。”
那是个年轻的少女,听到这句话时,还很沉稳地站在那处,只是耳朵已经浮起羞涩的粉意,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留下犹如蚊呐的一声:“嗯。”
接着几天,陆折衣每每练完剑,都能见到她——在旁伺候的婢女似乎没有再变过,一直是那个艳丽的少女,满怀一颗赤诚之心,静静伫立在一边。
偶尔大胆地探过头来,撞上陆折衣的目光,便又连忙低下头去,脸上羞意更甚,如同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便是不喜好春色之人,也会为这般娇嫩颜色心动。
陆折衣的确长得好,在修真界中如此,在凡人之中——那绝美的少女也被衬得只能算作勉强清丽了。
面对少女,黑发剑修始终没什么回应。
……
那夜之后陆折衣与寒清见过一面,之后半月失去联系,寒蛰也不见踪影。要不是体内的禁制依旧严密,陆折衣几乎要以为魔修已经忘记他这个人了。
不过他也过得十分自在,瞧不出一分受人钳制的模样,简直活成了一个真正精修琴棋书画剑,才华横溢的世家公子。
刚研好的松墨发出淡雅的清香,陆折衣随意拿了镇纸镇着,在淡黄色书信纸上落下形体漂亮的小楷。
“……小女思之,不日定返。”
随着女子口述结束,最后一点墨笔勾尽,这封内容很是平实的书信也结了尾。
“写完了。”陆折衣道,挪开了镇纸。
女子满心欢喜,那眼里心里似乎都尽是陆折衣一人。她微微俯身感谢,脸上热度也未退去:“多谢爷,知茵这就将家书寄回去。”
捏着薄薄一张黄色信纸,女子双手护着,脚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