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恍神,想起这人就是掌门师尊提及许多次的“巫情”真人。同为剑修,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黑发剑修态度坚决,执剑的手极稳,几缕青丝微微飘扬,周身是厚重剑意。
只要一眼,纪杯无便能知晓巫情是个爱剑之人、擅剑之人。
对于这样的剑修,她总会多给几分尊重,此刻也十分利落地收了剑势,退后一步。
陆折衣却是上前几步,将道场中间已经失去意志的金丹弟子扶了起来。
那金丹真人胸膛破开大口,不断地涌出血花,竟将陆折衣的白衣也蹭上了脏污暗红。被陆折衣冰凉指尖扶起后,他尤为不安,身体不断轻微抽搐,看上去狼狈极了,一分也没有先前傲慢矜贵,眼界甚高的模样。
黑发剑修的真元顺着指尖传达至受伤真人的脉搏中,勉强护住经脉后,陆折衣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上品丹药,给他喂了进去。
陷入昏迷的受伤真人极为警惕,那丹药被他卡在嘴中,竟怎么也下不去。
陆折衣轻轻叹息一声,声音极低地哄了一句:“没事了。”
那简直是极尽冰冷剑修,最后一分温情的话。像是让冬雪化开的春风,或是洗濯沙砾的流水,使人头晕目眩了片刻。
修真人士莫不是听力极好,哪怕陆折衣声音放得再轻,这一句话还是完整进了耳中。
一时竟是心中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得眼前都黑了瞬时,面颊发烧。
但是又无法,不在心底默默重温,嚼碎了黑发剑修的每一个字,心弦触动。甚至目光忍不住黏稠在陆折衣身上,起了一种接近疯狂的、罪恶的占有欲。
那是生在淤泥里的根,忍不住想要破土而出,拥抱明亮温暖的欲.望。
至于那受伤真人,更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甚至有人恶意揣测,他根本是醒了,却刻意赖在巫情怀中不起来罢?
正在这时,纪杯无做出无数修士脑中想的举动——
她将受伤的金丹真人接了过来,万分自然地拉远了和巫情的距离,道:“师弟就由我照顾了,巫情峰主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