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说话了。
白衣剑修背脊挺得笔直,如松如兰,那剑意极盛,几乎可以说是直冲云霄了。他面上神情冰冷,像是含着霜雪,坚定如同至死追寻天道的殉道者。
没人会怀疑那剑锋所指,可以披荆斩棘,永不会因外物停留片刻。
这样的姿态,在素来放纵的魔修来看,真是再做作又惹人厌恶不过了。
原本魔修只是想问出殷扶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就好了,但偏偏让正道伪君子撞在他的手上。那点骨子里的不安分又开始骚.动起来,让他忍不住想要……狠狠扒开这个剑修的假面,看看那张美貌的皮囊下,装的是怎样肮脏、污秽的内里。
其实陆折衣还未走到剑场,但身旁景象已经开始发生变化。身旁草枝化作围栏,松软的黑土地变成大块灵石拼接的坚硬地面。
那剑场上的红岩巨石,日积月累划出的剑痕已经消失了,只剩平整光滑的石面竖立在原地。
这是一个崭新的剑场。
陆折衣全身紧绷了起来,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黑沉的睫毛静静低垂着,走进了剑场中央。
一身金红衣裳,看上去招眼万分的男人坐在剑场围栏上。
那身华贵的绸缎像流苏般垂下,微微一卷就带起清朗之风,狭长的金色凤眸半闭着,目光落在陆折衣脸上,分外慵懒地说道:“这才刚刚入门第一天,就如此疲惫懒散,今后我还如何教你?”
陆折衣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形矮了一些,连手都是细滑稚嫩的样子,分明是回到了不过十八岁出头,还意气少年的年纪。
面前的短命师尊还活着。
巫情才刚刚入门。
虽然知晓面前的“师尊”定然为那个幻境之主所化,但是此刻的陆折衣不能提出任何异议——他像是刚刚踏上仙途,还对一切都保持着敬畏之心的入门弟子,恭恭敬敬地对师尊行礼,眼睫因不安而微微颤抖:“是弟子懈怠。”
“因私.欲耽误修行,就该受罚。”师尊如此道。
魔修的眼底闪过一分恶意,放肆地打量黑发少年的身段,像是想将他抽.皮扒.筋,观赏向来高傲冷漠的剑修,因为痛楚而痛哭流涕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