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船夫的努力下,很快达到了对岸。
屠九大力,扛着昏迷的九卿毫不费力。元绣主仆两人紧随其后,本来是打算迅速离开画脂舫,兵分两路,让红玉先去请个大夫,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来?
“你什么意思?”元绣将挡在她身前的红玉一把扯下,“要钱的话可以去元府拿,现在请你离开,立刻!马上!”
元绣手指朝旁边一指,身子稍侧,露出了屠九魁梧的身躯。
来人面色不变,依旧媚笑,摇着扇子的手没停,还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安全距离之外,才从容开口,“既然是在我画脂舫的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能坐视不管?今儿我但凡放你走了,外头的人指不定传出多难听的话来。做生意不简单,一个女人做生意就更难了,一旦有个由头,我那些个不甘心的对头全都来落井下石,那我这画脂舫还开不开了?元小姐,还希望你体谅则个。”
元绣没有回答,九卿浅淡的呼吸表示着时间的紧迫,她必须立下决断。
“赛老板,你想怎么样?”
也许对方等的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元绣刚说完,赛金飞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真个是花枝乱颤。她用扇子捂着唇笑道,“元小姐这话可有些让人听不懂。既然是在我们店里出的事,自然得负责。江公子伤得重,急急忙忙要找个好大夫可不简单。刚巧,我们店里的大夫,虽然名声不如何的响亮,但这医术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宫廷内的御前太医都可切磋一二。”
元绣讽笑,“赛老板美意我们心领了,我还是坚持——”
“欸!为了我这店的未来,今天还真不能让元小姐走出这门口,否则我这金字招牌都得被砸了。”赛金飞说着话,身后的护卫一排散开,将四人包围了起来。
这画脂舫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
元绣没往下想,她能感觉到屠九一下子变得粗重的呼吸,还有微微上前的一步。不可否认她的心里曾经闪过冲出这里的念头,可她很快就想到了不省人事的九卿,心头顿时揪起,苦笑着点了头。
“赛老板,那就请吧。”
“楼上请。”赛金飞款款扭动着腰肢往上走,一直到最顶一层才停下来。和底下的靡乱不同,上头清幽一片,房间极少,除了赛金飞几乎没有人住。
“进来吧。”赛金飞说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直勾的人心里痒痒的,却又发泄不出。半明半暗的屋子里,还能够看到桌子上鎏金的炉子里袅袅升起的白烟,看的这间屋子诡丽非常。
“大夫稍后就来。”
屠九将人往床上一放,动作粗鲁,丝毫不见怜惜。只听砰的一声九卿径直倒在床上,再受重击。
“九叔,轻点!”元绣下意识喊出,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毕竟面前站着许多人,她颇有些不大自在。衣摆一掀,坐在铺着绸缎的木凳上。
这是个好位置,坐在这儿,无需转头,正好就对着床铺,能看到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
“是。”屠九应了声,转身隐入昏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