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回去坚尼街快餐店已近四点钟。店里没什么客人, 男人百无聊赖的在店铺深处专心致志的剔牙。
大抵也是枯坐一下午太过寂寞, 看她两回到店里, 竟关心的问:“食饭未?”(吃过饭了吗?
美棠余怒已消,以惯常语气回答,“食咗。”(吃了。
男人搭讪着说, “鬼佬来电,话要迟d返来, 唔该你同佢喺Chinatown,定个旅店啦。”
(白人来电话, 说晚点回来, 请你带她在Chinatown订个旅店。
美棠前脚进店, 立刻说,“好啊。”
立刻要带她出门去, 男人又叫住美棠,“摆也街惠春旅社就唔错, cheap!Nice!”
(摆也街的惠春旅社,便宜又好!
陡然听男人从黑黄牙齿里蹦出英文溢美之词, 像爆米花机里逃逸出两个完整的花生豆似的。
淮真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
美棠说, “屋企门口就唔错,点解要去摆也街定旅馆?”
(家门外就有, 做什么去摆也街?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美棠回过神来, 瞪住他:“你收咗人哋几多钱?”(你收了别人旅店多少钱?
男人厚着脸皮, “自Citi Bank打款畀我, 梗系帮人哋做好d事啦!”
(白人从花旗银行打款给我,我当人要帮别人将事情办好啦。
美棠气得拉起淮真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