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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娑婆(3 / 4)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五鹿浑垂眉哂笑,又再思量道:宋楼同销磨楼之间,因果果因,今生前世,还真是错综纷纭,理不清就里。除却他们自己,孰能知晓究竟是谋人妻子遭致误国,当涂人变作山林客;抑或是窃国政柄反失卿心,大丈夫成了泉下魂?

琢磨一刻,五鹿浑只觉得脑壳又热又疼,抬掌作扇直往颈间送些凉风,两腮一鼓,暗自有了定夺:此回于宋楼、于销磨楼,我得活命,所凭大约两字——一是谋,二是诈。事已至此,我何不将再诳这秦樱一回,说不定能多诈出两句实言也未可知。既已沉了心思,五鹿浑面上便作些笃定之色,头颈一歪,抬眉勾唇,待同秦樱四目交对,这方徐徐颔首,躬身便道:“此回去往销磨楼,在下倒也并非一无所得。”

秦樱闻声,亦是浅笑,眉眼一弯,缓声应道:“儿郎不吝,便说来逗逗乐子。”

五鹿浑轻咳了两声,喉头一紧,抬声再道:“不过自销磨楼主人那处,反得了些宋楼的消息罢了。皆是琐事,本不欲提,奶奶起兴,在下便笼统言来……”五鹿浑刻意一顿,自顾自往四下瞧个一圈,待见确无旁人,这方巧笑,一字一顿道:“在下不过无心知晓了容兄祖父死因。”

一言既落,倒是况行恭先行作色,委实沉不住气了。

只见其顷刻自袖内掏索出来三根长针,架子一搭,尚未发力,口内已是忿忿惊唬道:“老身眼下寻摸不着铁锥,且用长针替代,好将你这两腮同那长舌溯在一处!”

五鹿浑见状,仍是不慌不忙,薄唇微启,懒声斥道:“况老于我身上施为一招,在下必教人于容兄身上讨还三次。”

听得此言,秦樱不怒反笑,抬掌一拢云鬓,摇眉轻道:“老拙记得尊驾早言,说甚的男儿丈夫,一字千金。现下,老拙诺言已兑,三问三答,未有推诿,实不知尊驾眼下又要以那劳什子的先夫之死欺我宋楼于何时。”

五鹿浑闻听此言,倒是真觉心虚,额上一热,自颊上一路红到了耳朵里,尚未言语,又听得秦樱叹口长气,缓声轻道:“你这儿郎,左欺右瞒,净会扯谎。此回于先夫身上,管你又是要杜撰些个蛇虫鼠蚁,还是捏造甚的虎豹豺狼,老拙实在没心思入耳,也不欲同无信之人多言只字。”

话毕,秦樱自往况行恭跟前踱了两步,单掌一抬,直将况行恭手腕握了,缓缓扯到自己身前,定个一定,便欲扯着况行恭离了园子。

此时,需当说回五鹿浑。咱们这位五鹿大皇子,本有急智;愈是重压之下,脑袋反就愈加灵光。其眼见着现下退却不得,反倒是沉沉稳住了脚跟,暗将先前些个细枝末节参涉一处。心眼通明时,自然得见参差锋芒。

眨眉功夫,五鹿浑立时将腮一鼓,探舌濡濡口唇,身形一闪,挡于秦况身前,沉声应道:“于销磨楼那处,为求自保,在下确是扯了谎话;只是于容兄下落这等事体之上,在下言真言假,奶奶自然明察。”

“早年一些个乌七八糟事儿,在下可是羞口难提。待得瞧见了容兄,想来我也不过轻描淡写说上一句,也算顾念了兄弟之谊。”稍顿,五鹿浑两目大开,精光外露,未见迟疑,一字一顿低声道:“容兄岂会晓得,这世上,最脏的哪里是甚的女人身子,最脏的,全不过人心才是。”

话音方落,秦樱唇角一颤,面上已然少了点血色。

“儿郎这般迂回曲折,想来不过欲要诈我一诈。”秦樱抿了口唇,候个片刻,沉声自道:“你若当真知晓个中原委,且于老拙眼前直言便是!”

五鹿浑一怔,未料竟被秦樱反将了一军,冷笑着稍加敷衍,口内蔑道:“一些个吊膀子的勾当,尔等做得出,在下尚且难以启齿。祝某方才不是说了,后日于容兄跟前谈起,必不吐露琐碎半分,唯不过好言安抚几句,好教其应了天降姻缘,莫再逃婚浪荡,也算相助绵力,使这宋楼门丁兴旺,儿孙满堂。”

秦樱闻声,身子微颤,似是气极恨极,凝眉质问道:“三问……三答……老拙已然不惜老脸,将你引至销磨楼内……”

“你若想再探……甚的销磨楼受困女子……”秦樱蛾眉一耸,两目黯淡,“老拙全然不知之事……该当如何……回你?儿郎一再相逼……倒不如,就将老拙同欢儿性命……一并拿了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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