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战朱唇一撅,直上前两指弹在五鹿老后脑勺,急急应道:“你晓不晓得,方才有人,自你房内逃了?”
五鹿老一怔,眨眉数回,下意识将那旧盏再近口唇,待得半刻,回神之际,方轻斥一声,单掌一扬便将那茶盏扫在地上。
另一边,五鹿浑房内。
蒙面客短刃直下,陡地却见五鹿浑自榻上忽地坐起,两目大开,茫然平视。来人心下一个激灵,怔楞片刻,心境方复,又再卯力,须臾便要将那短刃插在五鹿浑颈上,孰料得当的一声脆响,手腕一颤,那掌中短刃,已是径自碎成数段。
来人只觉虎口生疼,反应倒是出奇的快,见此情状,立时返身,轻若飞燕,眨眉不见。
“你可还好?”闻人战徐徐取座,直冲一旁五鹿老询道。
“心脉还跳,脑袋还在,吐纳还平。”五鹿老自往头顶摸个两回,沉声接道:“除了后脑勺有点儿疼,全身无恙,应该还算个大活人。”
闻人战娇笑不迭,同五鹿老对视一刻,二人陡为思绪所牵,瞠目顾望,百忧相煎。
“兄长!”
“鹿哥哥!”
话音未落,二人已然放脚,狂奔至五鹿浑房外。
此一时,房门大开。
五鹿老同闻人战瞧瞧彼此,抬脚往内。待得盏茶功夫,二人于屋内掌了灯,环顾四下,惊见五鹿浑仍是半坐榻上,不言不动;在其履边,尚有几段残刃七七八八散落一地。
闻人战稍一近前,侧目见房内壁上,有一瓣紫萝,为寒冰所覆,硬如生铁。花瓣一半嵌入墙内,施力甚深,煞是出奇。
“这……这……”闻人战目珠一转,一言却是未尽,心内暗暗琢磨:师父可是金盆洗手日久,再不理江湖事了。怎得此一手,这般似了他的绝技之一“并骨寒”?
五鹿老见闻人战呆立榻边,以为其为五鹿浑骇住,稍上前轻柔一扯,将闻人战安置椅上,低声道:“兄长那梦行症,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