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留留一怔,沉声道:“五鹿大人可是认为,方至乱云阁,便早为大欢喜宫盯上,于那时,便为人使了毒了?”
“在下实在吃不准。”五鹿浑脖颈一仰,阖目叹道:“只是时时念着,那贼人,究竟如何又为何使毒在我兄弟身上。”五鹿浑啧啧两声,长吁短叹不迭,“毫无端绪,毫无端绪呀。”
候得片刻,五鹿浑攒眉,似是自语喃喃,“胥姑娘,宋兄,你等可还记得那日鸡鸣岛石屋情状?”
胥留留同宋又谷闻声,俱是低了眼目,脑内将这月余所历前前后后过个来回。
“五鹿大人可是想说,那日在你我之前登岛的,或许并非是金卫珀卫,而是……大欢喜宫?”
“金卫珀卫亦当去了,然则,在其之前,可有旁人?”
宋又谷撇撇嘴,摇扇应道:“难不成闻人前辈未盗水寒,却是盗了大欢喜宫之物,这方惹火烧身,还将那妖火,一路自鸡鸣岛引上这薄山不成?”
“或真是时机恰巧,正同水寒一事牵连一处,才使得两事合一,纷繁错杂。”
胥留留此言一出,桌边四人两两对视,膺内弥寒。
五鹿老见状,又再摩挲下颌,一边暗道那新长的碎须为易容假面所覆,扎得指腹直痒痒,一边挑眉,冲五鹿浑道:“兄长可还记得那日两位前辈带你我同小战前来拜山,提及薄掌门那师伯之时,所言所述?”
“自是记得。”
“那兄长觉得,鱼龙前辈可是性情隐忍、顾念俗世礼法之人?”
五鹿浑闻声,撇了撇嘴,哼笑应道:“怕是并非如此。”
“那……”五鹿老轻按两颞,揉搓两回,自行接道:“那两位行事不拘一格的太师伯,是否真能跟乱云阁的两位相谈甚欢,成了忘年交去?”
宋又谷虽不解五鹿老言下深意,然听此一问,其立时接道:“既然都是洒脱放旷之人,自然惺惺相惜。”
五鹿老啧啧两声,再不多言,倒是五鹿浑心下见疑,暗暗计较道:鱼龙两位前辈一世皆为薄掌门打算,其知太师伯所言所为,令薄掌门头疼不已,即便念着薄掌门面子不与两位师伯刀剑相向,怕是言辞之中,也得是夹枪带棒,实难和颜悦色的起来吧。
盏茶功夫,堂内几人,俱是默然。其心下,各有所思,念着水寒一波未平,乱云一波再起,交缠勾连,迷雾重重,几人脑内无不昏昏,搓手顿脚干着急。
于薄山派待了五六日,五鹿浑等人得知薄禾一边采买物什,布置灵堂,一边令弟子放出消息,告各大武林同道鱼十三龙十四丧期。然则,几人亦是知晓,薄禾暗中仍派人日日往崖下及深山搜寻,许是其心下,仍对鱼龙二人生还抱着些许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