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掩讪讪,抬掌接了那渡风鸟,缓声接应:“恐是方才那野鸽惊飞,正遇上半空这木鸟经过,我便错手,实是无心。”话音方落,细细将那物件摩挲个遍,又将其近了口鼻,稍嗅片刻,立时浅笑。
“祝兄可是饿了?”宋又谷见状,调笑不迭。
祝掩却不应他,将那渡风鸟重又搁在地上,轻道:“闻人姑娘,这渡风,游岛主共有几只?”
“渡风鸟身形虽是小巧,内里乾坤却大,机巧无双,做起来自是耗时,故而十三叔不过允了游叔叔两只。”
祝掩又再浅笑,将地上余下野鸽拾起,道:“这便回返石屋,做顿野味吃吃,如何?”
余人闻声,无不应和,除了赞叹鱼十三同龙十四的机巧手艺,倒也未作多想。
一个时辰后,山腰石屋院内。
四人围坐,中一火堆,上架着口斑驳铁锅子。
烟气缭绕,香味喷鼻。
胥留留颔首谢过,接了祝掩递上一只烤野鸽,见其皮油亮,几处小有焦黑,看着便知外酥里嫩。胥留留轻嗅,摘了一翅,细细咀嚼半刻,已是笑道:“我还当祝大人不会吃这鸽子。”
祝掩闻声,缓将口内鸽肉吞了,“为何?”
“一般养鸽之人,对鸽子总有些感情,就这般食了,岂不觉得可惜?”
祝掩一怔,听宋又谷接道:“这倒是了。祝兄不是养了许多信鸽么?”
祝掩闻听,这方反应过来,垂眉摇首,轻道:“若我养鸽子,也定是养来吃的。送信之事,岂可托付不能言语的鸟兽?且不论旁的,单讲这鸽子长相,大多相似,一旦走失,连寻都无处寻去,岂会牢靠?”
胥留留同宋又谷闻声,心下皆知:怕是少扬城内少不了有人被祝掩诓了去。二人肚明,却不多话,低头将各自手上吃食食毕,抬眉正见闻人战急将碗内野菌汤饮尽,一舔唇角,轻道:“若是差人送信,便可靠了么?人与人长相虽是不同,然祝大哥忘了,我游叔叔最擅长的,便是那易容之术。”
一语方落,祝掩已是摇眉浅笑,“正是,正是,我竟将此事忘了,亏得闻人姑娘提点。”
闻人战一听,摇头晃脑,扯着发辫咯咯娇笑。
四人俱是开怀,酒足饭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