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禅活弟子一看不妙,齐齐挺身,一人唤道:“庄师兄可好?”
那庄姓弟子初一落地,便探手至股间,待摸得满手血污,这方倒口凉气,沉声接应:“无妨。”言罢,回身瞧瞧柳松烟,见其面上不屑,心下更是火起。
“布阵!”
禅活诸子闻言,不见迟疑,分作两行,前二后三;庄姓弟子向前,飞身便跃在头排弟子肩上,架势一端,威风八面。
这,正是个精简的禅活门奔鲸骇流阵。
三经宗来人,除却钦山,尚有太山相山两派弟子,见此情状,却是垂手一旁,未有动作;唯那余下九位钦山弟子疾步上前,分立柳松烟之后,朗声道:“师兄,我等助你。”
柳松烟倒是不急,面颊浅摇,冲身后师弟道:“何需惊惶。习练师父这绝技甚久,如今方得机见识奔鲸骇流阵,怎不欣喜?”话音未落,已是踱了两步,一臂横于额顶,一臂立于膺前,抬声道:“请赐教。”
禅活弟子亦不含糊,那庄师兄身下两名弟子陡地屈膝,四足足心向后,后排中间一人直身正对,两腿弹踢至身前,恰同上身垂直,随其身子落于地面,其两足足心便正对前排两弟子左右足心各一,卯力并发,已将周身之力借出;后排左右弟子亦然,三人几是同时使力,眨眉便见前排二人如箭射出。
那二位弟子身子前屈,两臂分持肩头庄师兄一足。那庄师兄仆身而下,似极黑云压面;两掌化拳,直击柳松烟肩胛。与此同时,另二弟子陡地抬身,四足齐发,正向着柳松烟左右胸肋。
电光火石间,柳松烟两钩难挡这三面合击,只得紧胸缩腹,足尖一点,往后疾退,两钩一挥,倒是止了那四足夹击,然垂眉紧睑,正见那下方两弟子掌上发力,更将庄姓弟子身子向前一抛,其两拳已是硬生生击在柳松烟腋上。
柳松烟受此一击,足下方定,已是重重喘口粗气,大咳起来。
“借花献佛。”迅指功夫,庄姓弟子同其下二人已是重又回到原处,阵型得复。
“这便算作我禅活门见面礼,承让承让,客套客套。”
余下钦山弟子见状,俱要上前探看柳松烟伤情,孰料却为柳松烟喝止,见其双钩一举,左掌四指却是朝向禅活弟子,作个招呼手势,轻道:“欲再领教。”
庄姓弟子面上一寒,反是轻巧跃下,起手缓道:“这位少侠,见你使这双钩,便知你是钦山弟子;你见我这阵势,也知此乃奔鲸骇流阵。如此,你伤我一招,我还你一式,岂不刚好?若当真要讨教,除了借花献佛,这奔鲸骇流阵尚有单刀直入、心花怒放、火中生莲、顺水放船,等等等等,变幻无穷尽也;而闻听那倦客钩,亦有一十一式,如此下来,莫不是非要斗个俱伤,不死不休?”
柳松烟闻听,心知在理,不由暗道:此行本非前来决斗,争强好胜,着实无益。现下,需得先探得游旧同闻人不止所在方是,若能自这群禅活门弟子口中套得些秘密,便更好了。
思及此处,柳松烟双掌于身前一挥,银钩入腰,两手一弓,缓道:“这位小师傅所言甚是。不错,我等确是五鹿三经宗弟子,来意,怕是同尔等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