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祝掩不住称是,点头喃喃,“那宋楼容欢公子,早有浪荡之名,江湖上大抵对他那做派嗤之以鼻。”
“看不惯容欢,却也未必就不爱瞧我的笑话。”胥留留稍一沉吟,见祝掩无措,反是自行接道:“这桩亲事,于我本无甚意义,我同容欢未有相交,连画像也未见上一次。想是宋楼奶奶实在管不住她那顽劣孙儿,这方想着借咸朋山庄的名头压上一压,只是不曾料到,孙儿这般任意胆大,竟连这门亲也退了……”
祝掩鼻头一抽,心下暗道:莫不是那容欢公子有什么毛病不成?三年之内,竟已退了十来回亲事,据传有好几位女子,本是他亲择自定,说是国色天香今生定要娶了做媳妇儿,可婚期一近,照样两手一摊,且不说没有花轿接亲,连新郎官儿的人影都也寻不见,让人家姑娘谈何出阁婚嫁?如此一番,全不知之前容欢为何还要徒耗那些个功夫。
胥留留查见祝掩失神,轻笑一声,再道:“想不到,祝大人身边,竟也有这样的好友。”
“啊?”祝掩一怔,回神却颔首接应,“是,是,偏不巧这位朋友,还是那扯不清的干系,断不掉的缘分。”一言既落,径自再道:“想来,若非胥姑娘沿途看出闻人姑娘举止有异,或当早绕道葡山探望柳掌门,便也不会到那少扬城了吧?”
胥留留不由颔首,浅笑道:“本来确实想去拜见嫂嫂,也好同她聊聊女儿心事。然,误涉此案,倒也凑巧知晓江湖上有人包藏祸心,嫁祸葡山。”
祝掩得闻此言,反倒不再接话,闷头向前。
“祝大人可是早就料定我会一同彻查此事?”
祝掩见推脱不过,只得止步,侧目细细打量胥留留半刻,朗声应道:“且不说咸朋山庄坼天手威名,单就胥姑娘于那一根客栈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磊落气度,在下便知姑娘定会不偏不倚,追查真凶。”
见祝掩这般正色,又定定瞧着自己,所言所道,既未高抬,却又这般令人舒服,胥留留颊上终是一红,和羞而走。
祝掩见状,却是未动,失神一刻,心下暗道:这胥姑娘,生得也不难看呀!若是多显显女儿娇羞,不失是个美人儿才是!
思及容欢公子,祝掩方记起宋又谷同闻人战两个活宝,腮上一涨,长长叹了口气。
当天过酉时,四人才出了绝弦镇,雇了条小舟,便欲上那鸡鸣岛。
夜色尚不浓,朗月天星倒是相应成辉,直照的湖面鳞沦耀耀,甚有别趣。
舟行约莫半柱香功夫,七拐八弯,方到了一处岛前。
祝掩取了火折子,于身前一晃,火光乍起,正照见岛上一块巨大路牌,歪歪扭扭书了三个大字:鸡鸣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