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亲的考量却并不在此。
他想的皆是前朝的利益纠葛。
甚至还一脸沉着冷静地跟他细致分析,以此来教导他。
太理智了。
理智的令他心惊。
他眼下甚至希望父亲能如母亲那般,盲目地去包庇月儿……至少那样还像是一位父亲。
“到底你妹妹这件事情,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最多是被人议论上一阵子罢了,再者她是要进宫的人,也不必担心会因此影响到日后的婚嫁。”金简似隐约觉察到了儿子的心思一般,出言解释道:“而纵然我费力将此事压制住,将影响降到最低,所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只是减少影响而已,并无法完全消除外人的议论。”
他的话似乎并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可金亦禹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心中沉重无比,甚至要透不过气来。
“为父并非是不愿、或是不敢为了月儿而得罪英廉府,而是二者相较之下,尚且不值得走到那一步。”金简道:“再者,此事咱们半点不占理,纵然真在这场角力中赢了,却输掉了名声。”
金亦禹知道这些皆不是重点。
重点还是‘不值得’这三个字。
月儿一个女儿家的区区几分薄面,不值得父亲为此彻底失去拉拢英廉府这一大助力的可能。
“官场之上,形势向来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决策都需要再三谨慎方可行之,权衡利弊更是头等的处事准则。”金简与儿子讲道。
金亦禹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表情语气回应的父亲。
他只知,他宁可父亲今晚从未对他说过这些话。
他更加不想学会这些所谓的道理。
因为他害怕有朝一日在旁人眼中,他也会如今晚自己眼里的父亲这般……
理智的面目全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