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种怀疑,他需要借此机会来打开楚国的局面。
不只是楚人在东北方向的霸权,更是他整理楚国内政的开端。
熊当需要一场胜利来获得足够的威望,再由这场胜利中楚人贵族的矛盾,引发一场新士族对抗旧贵族的变革。
继位不久,他的威望还不够,急需这场胜利作为支撑,加强王权。
当他说出攻宋的意图、讲清楚如何应对那些墨者后,楚之莫敖对于北上一事极为支持。
黄池一战,莫敖帅兵被魏斯击败,这股怨恨积蓄了十余年,需要一场报复来挽回声望。
而考虑的更为全面的右尹昭之埃却并不认为这场北上伐宋的事很简单。
作为仅次于令尹、上柱国等高官勋位的右尹昭之埃并非不同意此时北上伐宋保持霸权,而是认为必须考虑到种种意外的情况。
“如今三晋有伐齐之胜,兵锋正锐。宋国弱,无虑,所忧者唯有三晋。魏斯求贤,有李悝治其政、有吴起知其兵,三晋以魏为首。魏斯新封为侯,必不肯败……出兵援宋,若墨翟亲回商丘,我军只能围而不能攻。”
“半年之内,三晋、郑、卫等国悉至,又当如何?”
昭之埃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个年轻人清脆而又自信的声音。
“右尹无忧,此事非不能解。”
说话的人正是熊当的儿子熊疑,正值青年,有勇力,熊当极为赞赏。
熊疑的话说的稍微有些轻佻,但在这种众贵族相聚于此的局面下,若要显得无声无息反而不好。
只是熊疑的办法还没有说,已经有人不满道:“兄长并不领兵,恐难知军事。此乃国政征伐大事,务要思虑清楚。”
这明显就是在找熊疑的麻烦,可众贵族倒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因为说话这人也正是楚王之子、熊疑之弟熊定。
熊定看着之前吸引了众人目光的兄长,沉声道:“昔日子舟曾言:郑昭宋聋。宋人楞且不明,攻宋,宋人必死守。而郑人昭明,三晋刚刚大败齐人,得尸三万,他们岂能不亲晋而背楚?”
“宋人既守,商丘城大且坚,且有墨者为助,岂能轻易攻下?围城一年,无人耕种,楚岂不粮荒?况且围城军心必挫,三晋、郑、卫兵至,城下决战,岂能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