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再少贱多能鄙事,那也有贵族血统。即便是爹妈一夜情野合生出,但唯一有继承权的哥哥是残疾,八个姐姐都是女的没继承权,到底他还是继承了士的身份。曹刿隐居种地,那也是有佩剑权的,到了宫门报上我乃某某之子某某之后甲士就必须通报。韩信落魄的要饭,投了军血统贵族的身份一报,那也是直接军官起步。
和后来信陵君养的那种靠薪水吃饭、不世袭的士,完全不是一回事。
躺在麦秸中再一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了半夜,摸到了那袋种子,发了发狠,下了决心。
想让墨子一回来就注意到自己,就需要自己做一些事,而且是要借墨者的名头做些事。
要做让墨子能注意到的事,肯定是大事。
让墨者能注意到的大事,又分两种。
一种是顶着墨者的名号,去做些坏事,适估计用不了半年,墨者就会找上自己,但下场很可能就是被一剑捅死。
另一种就是顶着墨者的名号,去做好事。墨子虽然心怀天下,但走的还是太高了,游走于诸侯之间,这条路适觉得自己走不通。
但想到昨天遇到的那些农夫,自己又顶着墨者的名号救了一人,正是一个可以突破的点。
把一些科学技术搞成伪装为鬼神天志之类的迷信,用类似宗教的方式在农夫之中扎根,用不了多久也会将名声传出去,到时候就看墨子收不收自己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迷信与否是一回事,用不用某些形式的手段,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别踩墨家的底线,应该不会有杀身之祸。
想通了这一节,适握了握拳头,想着此时农夫的困苦生活,咬牙心道且先吃个一年苦!
为了活着。
第二天一早,适顶着半夜没睡的黑眼圈忙完了家里的事,悄悄进城找了个认识的人,把嫂子给自己做的那件新衣在城中卖了些钱。
中原地区,农耕为生,这钱也长得和种地的铲子一样,都是些诸侯国商人铸造的劣币,不是周天子那边正规的大额称重的空首布。
数量不多,算了一下堪堪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