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幽公和韩国作战,被韩人所杀后,驷子阳以复仇为名登上相位,立了幽公的弟弟公。
后来驷子阳被杀,公随即也被驷子阳的余党所杀,便立了他为郑君。
那一次郑国政变死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家族被屠灭,七穆中其余六穆的力量还很强大,分裂出去,可以说驷氏一族是魏韩最不可能接受投降的一批人,所以他们才死战。
以至于之前有人讨论是不是要开城投降的时候,掌握大权的驷氏一族立刻以“谈降则为国贼,皆可杀”的大义名号,杀死了提议投降的一些人。
郑君乙没参与当年的政变,可最终还是因为弑君之人立起来的,魏韩讨伐的名义中也有这一条,郑君乙是希望抵抗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利,现在天下已经乱了,墨家加快了天下的混乱程度,原本的统治手段已然不能照例统治下去了。
民众一旦开始觉醒,一旦开始接受索要他们应得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道理,泗上的那些诸侯国就是个例子:最终亡了国、亡了社稷、亡了宗庙。
二十年前商丘之变,近在咫尺,郑君乙听近臣这么一说,怎能不紧张?
况于,郑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根本没法再守下去了。
墨家虽然在组织弭兵会和非攻盟约,可是附加的条件太过苛刻,要实行各种变革,这是郑君和驷氏都不可能答应的。
按这近臣所言,民众抵抗的越激烈,其实他就越能把郑国卖个好价钱。
抵抗一个月,便可以卖个五十里之君,做个附庸。
抵抗两个月,便可以卖个百里之君,甚至会有一座城邑沿承郑国祭祀。
若是抵抗的更久,这个卖价就越高。
郑国不全是他的,还有一部分是驷氏的,所以若是能够抵抗的更久一些,说不定真的可以卖个高价。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投降魏韩是不可能接受的,反而很可能用他的人头邀买人心,以证大义。
这种心思,二十年前的商丘之变中不会产生。
一则是那时候尚无前鉴,旧的统治者们没有接触过新的“造反”方式,毕竟融合了各种经验的适面对的是连“苍天已死黄天当地”的宗教式起义都没接触过的贵族君臣,更遑论更后世的“耕者有其田”之类的有着简单纲领的起义。
没有经验,便不知道其中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