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是一个墨家,却又不一样。
现实总是这么魔幻,这些年适已经惯用这种手段,并且行之有效。
在表决通过了这些策略之后,适决定以墨家巨子的身份前往宋国一趟,以表达一下墨家对于宋国政变的态度。
若非在墨家内部,以此时泗上算作诸侯的局势,其实适前往宋国是很不合适的,不符合周礼下的国际法和国际礼节。
周礼下的国际法和国际礼节,是有尊卑秩序的,譬如滕、薛之类的小国可以去临淄“朝见”齐侯,但齐侯不可能去滕薛去见小国之侯。就算会盟,也会选择在边境地区。
再如当年齐桓公攘夷伐狄,燕侯赖桓公之力才得以稳住局面,相送的时候将齐桓公送到了边境之外以示尊重,齐桓公就立刻割让了燕侯相送到齐境的土地送于燕侯,因为除非是天子,否则诸侯相送不能出境。
种种礼法,不只是衣食住行,而是在天下之内都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只不过如今这个体系已经崩溃,墨家又向来不认这个体系,适以墨家巨子的身份前往宋国,并不是朝见只是普通的访问拜会,而且也表明一种墨家不遵周礼的态度。
众人对于此事倒并不反对,既然大战略已经定下,那么宋国作为将诸侯的注意力吸引到中原的诱饵就是关键一环,以墨家巨子的身份前往,正是要让各国将目光放在中原,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放在中原,为将来墨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淮水信阳攻略做准备。
因为适正值壮年,所以副巨子一职并非是当年禽滑厘为巨子时候适这样的年轻人,而是功高名就但却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留在彭城主持泗上的日常工作。
…………
十月中,阔别了商丘十余年的适再一次望到了商丘的城墙。
一路行来,太多的人夹道欢迎。
适想起一首并不合此时风格的诗。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然而此时十月已是冬,在一些用旧历的地方这个月就要过年,况且商丘的民众的精气神纵然已有变化和十余年前截然不同,可终究还是有个血统的宋公的存在,他是没有脸皮认为已然是换了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