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朝嘿了一声道:“那就是没办法了。”
回头看去,那些追击的人离得恰好在二百步内,又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就是如同野狼一样跟着,反正马匹载人比起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拉车要更轻松。
车左躬身道:“我们的确不能杀死后面的追兵。我听说过墨家的军制,他们军中掺有墨者,即便剩余三五人,只要有墨者存在,便可以死战到底。”
“不过我们虽不能杀死他们,但公子若有去处,我们必当拼死相护。”
公子朝摇摇头,以手抚额道:“隐于山林,我一人只会狩猎,却不懂稼穑、捕鱼,难以存活。”
“至于他处?”
这个问题在出逃的时候他就想过。
“田氏把田午都交出来了,齐国去不得。”
“魏击可为将军,却不能为君主,魏国也去不得。”
“楚国的话,去不去也没什么用处。楚地到处都是墨者耳目。”
“我是想去燕国的。”
车左不解道:“公子隐于山林,是因为山林中的公子依旧是公子。”
“公子不隐于市井,是因为市井中的公子若能隐那就不是公子。”
“公子去燕国,那是要以公子朝的身份去出仕?”
公子朝摇头道:“不止如此。墨家在北境,赵国向北已不可能。”
“向东,齐地的事,泗上墨家必要干涉,魏韩也不允许赵国向东。”
“赵国的强盛,只剩下一条路可选。定中山,结齐分燕。”
“我去燕国,燕侯若敢收,那么我那兄长就有口实逼迫燕国。若不肯收,我也只能隐于山林,可你们若留下与追兵周旋,我又难隐山林,所以要么出仕,要么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