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菲吉利欧的神祇,你母亲的好友,他也承认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父亲。”克伊尔德轻轻地拍打着碧安蔻的后背,“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你也没有必要去否认。你会想要亲近他吗?”
“当然不!”少女责怪地瞪着克伊尔德,但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给我的感觉很难受,不像茜格夫人,也不像帕德隆老爷,他们很温暖,但是那个人很冰冷,像蛇一样,让我觉得很可怕。我以为他是在骗我,他不可能是我的父亲。但是菲吉利欧说,他就是我的父亲……”
碧安蔻纠结地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她的头发被束在脑袋后面,她自己不会扎头发的后果就是由同样不会给女性梳头的克伊尔德来处理,有几缕发丝垂在肩上,还偶尔会弄得她的脸上发痒。
“他没有对你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克伊尔德静静地看着她,帮她把头绳解开,将她的头发重新扎到了后面,“而且从他的态度来讲,他对你的母亲也没有什么爱意与敬重。不过,就像菲吉利欧所说的那样,你要了解全部的事情才能够确定自己到底对他采取什么样的对待方式。在什么都不清楚的现在,你只要跟着你自己的感觉来就可以了。”
碧安蔻歪了歪脑袋,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
“我还是更喜欢茜格夫人和帕德隆老爷。”少女忧愁地说,“他们很亲切,对我也很好。我不想要父亲,我也没见过妈妈是什么样子……以后我可以经常去看望他们吗?”
“什么?”克伊尔德被她的用词弄得有些糊涂,“什么叫做‘看望’?你们现在就住在一起,除非你想把你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否则你每天都能够见到他们。”
“我以后要出去的呀。”少女奇怪地看着克伊尔德,“阿沃斯大人给少爷的任务,少爷忘记了吗?”
克伊尔德被碧安蔻的话噎住了。虽然他对碧安蔻改变了态度,两个人相处的氛围也变得比之前亲密许多,但是他似乎遗忘了一件事:他从来没有让少女确切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而这个关系又会怎样地去影响他们的未来。
“我——”
他话刚出口,车厢就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克伊尔德只来得及保护好碧安蔻,免得她可怜的脑袋撞到车厢壁上。
“你们抓好点儿什么!”莱提在外面喊着,“他们开始变得像疯狗一样了——我要想办法冲出去!”
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魔法的攻击在车厢外四处飞溅,即便这个车厢被赋予了防御性的功能也不可能长时间地承受高强度的攻击。马车颠簸着前行,车厢内的乘客自然也不会有太好的感受。
“罗、罗赛——”拉诺妲不得不抓住沃坎来保持自己的平稳,“你还好吗?天哪,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没关系。”罗赛特对她笑了一下,“你们给我塞过来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如果这样我都不能保住我自己的安稳,我都要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感到沮丧了。”
相比较其他人的狼狈,瓦鲁托还算是风度翩翩地坐在原处,只是表情依旧严肃。
“但这对于一个还不稳定的胎儿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死神对罗赛特说着,而他后一句话似乎转移了对话的目标,“我认为,保护人类的延续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新生儿是世界存活的重要支柱,即便是创世神也会守护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