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见过一眼的脸,在赤军长胜的心里,愈加的深刻。所以他从不去打密云前卫的主意,这里呆不下云。他宁可带着整个部落迁陡,因为那里就树着那杆旗,射雕手吉达就在那旗下为他的主人守卫着,他的主人是死!
今天,他重新见了这种脸。
恐惧带给了他莫名的力量,使唤得他突然挣脱了按着他的两个雷霆书院的学生,然后膝行到丁一的跟前。狠狠在磕下头去,他放声悲泣:“阿傍罗刹!这里没有您的旗啊!我不知道您在这里啊!草原上骏马哪敢去冒犯狼王的威严?小鸟只愿追随雄鹰的方向!我挞马赤伊基拉塔,只求跟随在阿傍罗刹的身,生生世世,不论活着还是死去!”
边上杜子腾听着,差点要吐:先生不是老说草原人很纯朴么?怎么这货这样?
其实这也正是纯朴的体现。虽说看着有些猥琐,但至少人家赤军长胜心里想什么说什么,也没说绕个弯弯,拐来拐去的拍,不过这种貌似心啊肺啊一古脑热乎乎掏出来的腔调。丁一还是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方才问杜子腾是怎么回事?
听着杜子腾说了这家伙是阵上第一个下马弃械跪地。还叫他的手下也投降的,丁一的脸色总算好看一些,开口对赤军长胜说道:“你竟敢来偷营,就必定要付出代价,还有,把你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吧,等一切清算完毕之后,咱们再来看看跟随与否的问题。”
“我愿付出代价!只求能跟随阿傍罗刹!”赤军长胜便在旁边表着决心。
然后丁一也没有空去理会他了,却向丁君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弄得和杀猪一样?还有,展之说你要杀掉两个民夫?王越呢?跑哪里去了?”杜子腾听着苦笑,王越,不就是在看着那两个民夫么?要就杜子腾抢了走,这些学生虽说不敢放人,但真出手抢,难道他们还敢向杜子腾动手?
丁君玥张了张嘴,那声音却嘶哑得不行,丁一便教她先不要开口,叫边上的学生来说。
“回先生的话,方才丁连长问这胖子,为何要来偷袭咱们的营地,这胖子说不要多问了,要杀要剐随咱们的便,草原上的男儿,苍狼的子孙,不会屈服向敌人低头的!还问边上这个瘦子,说他不是个蒙古人。”学生所说的瘦子,指的就是赤军长胜了。
于是丁君玥就开始来满足他的要求了。
不过这学生缩了缩脖子却就不太敢说,倒不是隐瞒什么,只是似乎蛮恶心的。
丁一看那大胖子七受挞,也没什么事啊,手上有个大的创口已经包扎了,还在渗血;其他的也就肚皮上被浅浅划了一道口子,看着不过就是表皮的创伤,连真皮都没伤到,现时都止了血了。不觉有点好奇,伸脚轻踢了边上一路膝行跟在旁边的赤军长胜,对他道:“你说。”
听着丁一叫自己说话,赤军长胜却就高兴起来。说草原人纯朴,事实不如说他们信奉暴力为王的动物性。便是若有绝对的力量,这种力量高到他们自认无法企及的地位,他们便会服从,也很少会生出什么太多的心眼来。
当然,被汉化的草原人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