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大费周章的借花献佛,还不比跟皇上邀功划算。
想到这里,多尔衮一时憋屈得无话可说。
海兰珠见他一声不吭,快步就往船坞走去,遂也没有深想地跟了上去。
的确,无论如何她都拿到了雪莲,多尔衮并没有诓她。可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多尔衮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其一,她不信朝鲜人会轻易的放过光海君;其二,她也不信这是一场纯粹的顺水人情。
“我一直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登船前,多尔衮突然停步站定在她面前,闷声道:“论资历,当属礼亲王和饶余贝勒为先;论势力,郑亲王和成亲王都不可小觑;论行事做派,武英郡王最是烈性,豫亲王最是放浪形骸。朝中文武百官,可你偏偏把我一人当贼防,到底是为何?”
海兰珠一愣,还未想好答案,多尔衮又自说自话道:“今日在乔桐岛,正如当日在大佛寺。”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她听得一头雾水。
“罢了,你也不必答我了。”
多尔衮心生懊恼,明明就要听到她的答案了,他却发觉,其实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答案。
他在乎的,不过是如何才能让她放下对自己的戒备,博得她的欢心罢了。
冷僧机在船上招呼道:“王爷,看这天色多半是要变天了,这海可是说变脸就变脸的,咱们还是赶紧回汉阳得好!”
海兰珠忘了一眼渐渐压来的乌云,不敢耽搁,快步登了船。
因为心中急于要将寻到了雪莲的喜悦带给皇太极,以至于行船的一路都甚是无心风景。
冷僧机倒没有夸大其词,他们的船方离岸,海面上便狂风大作,闷雷作响,不一会儿就刮起雨来,寒冬的雨里夹带着冰片子,每个浪花都有要将船给掀翻的气势。
这晕船的毛病,去双岛时她就落下了,这会儿的风浪更是快要了她的半条命。
海兰珠一手紧紧抓着船沿,一手将木盒藏在怀中,以防被水浸湿。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任由旦夕福祸。外头是狂风暴雨,船舱中的海兰珠拉开帷帘,隐约看见对岸有两艘船正在缓缓靠近。
还未定睛看清那船上的旗帜,掌舵船夫便在外头用朝鲜语大喊了一句,冷僧机惊慌失措道:“王爷,是朝鲜人追来了!估摸着是来截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