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有些犹豫,“这茶……喝了不会有事吧?”
“茶里搁了些火参和朴硝,是药,泻火解毒。这个配方,在东汉普世医书《伤寒论》里,叫做大承气汤。不仅不会坏了身子,还能清一清实热积滞,最多是多跑几趟净房罢了。”
这热茶赐了下去后,不过半刻,那三个府卫皆没了影儿。
“我争取在天黑之前拖住阿玛,你可要快去快回。”豪格挠头道,“这两天阿玛一见我,就老是挑刺儿,寻我麻烦,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又被他训一顿,唉……”
“多谢了,豪格。”
海兰珠没有再拖沓,趁着此刻没人看管,便溜出了碧落阁。好在镶白旗的驻地就在旁边,一路顺利地寻了过去。只见那多罗安平贝勒早就备好了马匹,在那“天佑门”下等着她。
“能骑马吗?”
海兰珠点头,熟练地拉起缰绳,踩住马镫,从容不迫地一跃上马。
杜度有些吃惊,这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倒是蕴含了些非同寻常的魄力。
出东京城去往东郊阳鲁山的坟陵,行得快,半个时辰之内便能赶到。杜度是长年随征的武将,这点路程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对她而言,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
自迁都辽阳后,原来这些在赫图阿拉老城的祖茔便被奉迁于此,其中也包括褚英的陵寝。
同样是罪诛之人,但舒尔哈齐的陵寝却好歹有石栏圈出门庭,有叠九节石阶,但褚英的陵寝,却只是个不过方圆六尺大的地方,青砖苏瓦,毫无点饰,甚至……连一块纪录他名讳的石碑也没有。
海兰珠神情肃穆地走到那墓前,杜度带着祭祀之物,在坟前如数摆好。
“往年都是额娘来做这些的,今年她身体抱恙,下不了床,只得我来做了。”
“贝勒爷的额娘,患得是什么病?”
杜度点了一柱香,“心病。十年来,她能独自坚持到今日,可想而知,该有多辛苦……”
海兰珠无言,也去燃了一柱香,在墓前跪下。
“阿玛,今年是第十个年头了,多亏大贝勒提携我,才从台吉升到贝勒,如今我的封号已是安平贝勒,虽然比不上阿玛生前的风光,但好歹是没有辜负阿玛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