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抗旨——抗了也是把我一个人撤了、杀了,换个更听皇上的话的人来拟这个名单。
“慈不掌兵。”
这句话说得真对,随时指挥别人去送命的差事,慈不了。
还是我来拟吧,让老天把雷攒一攒,到时候都劈我一个人。
吃过中饭,我拿出之前记录好的阵亡名单,带着本子去了内藏库等着。皇上和皇后果然同时来了,只是相互没说一句话,只是交出各自保管的钥匙,让女官带我去取名册。
两位女官诚惶诚恐地用盘子端着这两把钥匙,在一个年长女官带领下进了那座几乎没有人气的巨大建筑。
为了防火,这座大殿里面隔成一个一个小间,每个角落还都摆着不断滴水的漏壶。虽然我猜得到,放这么多漏壶是一箭双雕,还有在有火情时应急的作用。可是,阴暗的走廊里回荡着从四面八方的水滴记时的声音,愈发让人觉得空荡、凄凉,觉得自己在一分一秒地老去。存放各类纸卷的房间最不常来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一丝霉旧的灰尘气味。
靠着墙有一个个乌木立柜,每个柜子之间有一人之距。
三名女官来到最后一个柜子前,每人拿起一把钥匙,依次打开一把沉重的双鱼大锁。
我紧张地提醒道:“各位姑姑,我要的不是平日里用的名册,是我们入宫时候那份记着每个人姓名、籍贯的那本档案册子。”
她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把一本红锦封面的纸本捧出来,说:“按理说,登记死者,我们来做就好!我们还想问统领为何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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