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宫不回去。”皇后赶紧就住我,眼睛巴巴地盯着我,急切地问:“皇上怎么说?”
“你们快去!”我抓着皇后湿冷的手,说:“娘娘放心,微臣把话带到了!皇上让您回宫休养!”我给皇后披的那件油衣早在地上水洼里躺了半天,里外都湿透了。我只好先解下自己的披风给皇后披上。“娘娘,咱先回宫。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凤坤宫的掌事宫女早就在为皇后担心了,轿辇早就备好了,在不远的地方悄悄候着。宫女跑去不多久,轿子就匆匆到了。我好说歹说把皇后撮哄上轿,送回了凤坤宫。
宫女们送皇后娘娘进屋去换衣服擦头发去了。我在正殿等着,想着皇上那几句凉薄狠厉的话应该怎么跟皇后说。现在,皇后自己还不知道,但是她暂时圈禁凤坤宫,掌管后宫之权旁落他人的消息,现在已经传下去了。我焦急地站在那里,急得满脑袋汗珠子,怎么都想不出来好听的话。衣服鞋子上滴下的水,很快在正殿的地毯上洇湿了一大片。
搜肠刮肚地等了半天,一位宫女出来给我缓了刑,她说皇后娘娘进屋子就昏过去了,现在听不了任何回话。
栾院判带着几位太医急急赶来,我也知趣地暂时离开凤坤宫,回到营房等着这边的消息。
到了中午,皇上给我开的治记性的药方就明白了,是一大盘凉粽子。膳房说,皇上下令今天不准我吃其他的东西,就把这盘粽子全部吃完。
端午节夜宴之后皇上骂我的话,我记着呢:“若你是一味瞎忙,误了吃饭,这便是蠢!若是故做那辛劳样子给朕看,便是奸!切莫觉得这是什么巧宗儿,朕不吃那套!没有功劳的时候,朕不看你那苦劳!”
我记着这些话呢。我只是没想到一点。
我没想到,皇上确实是彻彻底底地不吃那套。不但我们下人故作吃苦姿态打动不了他,皇后娘娘也一样。
如花似玉、娇生惯养的一个女儿就这么远嫁他乡,发妻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而且,如果还不老实,还有个“更不仁慈”在后面。
这帝王的心肠,是真硬啊!
雨势渐渐减弱了——恰到好处。太液池已经快满了,如果再下下去,怕是辰都城里的水道要出事。
我得奉旨治自己的记性,乖乖地剥起了凉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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