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死在这批人里面,我始料未及。如果没有看见她的话,我也许不至于乱成现在这样子。
现在,李慕贤可怎么回石鹿沟啊?!
等李慕贤期满出宫回去,王春花爹娘看见,怎么会不来打听,自己家女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家来?
李慕贤是该骗他们,说春花在宫里当差当得好,让娘娘留下了?还是该跟他们说,春花得了场病死了,留下些钱物让李慕贤替她带回家来?或者就一问三不知,说自己不知道春花怎么样了?
无论怎样都是假的,怪让人恶心。
其实,前些年,李慕贤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同乡王春花和徐金杏到底境况如何。可是,偏偏这真话,没有人会信。
李慕贤出去跟人讲,她们进宫之后就变成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谁也认不出谁。村人只会把她当疯子赶出村吧?
她还以为自己挺厉害呢,竟然就这样不敢回家了么?
一阵颇劲的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把身子蜷了蜷。
想起手里握着一个人的脖子,热乎乎的,有脉搏跳动的脖子,我体内又是一阵痉挛。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只能折腾一番,又慢慢地静下来。
生命熄灭的那一瞬间,仿佛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有那“咔吧”一声。
但我知道,不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是我说不出。
用弓箭射杀野物和拿手拎着鸡杀不一样。
禽畜的死和人的死不一样。
看人死和亲手杀人不一样。
用手拧脖子的方法杀人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