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当心些……”
“这话有用?!有用?!别再有人来为这倒霉事儿多余夸我就谢天谢地了!”她说着,准备翻下房顶回营房去。
“你别从这儿,瓦片烫,怕你一缩手反而出事!”我在后面蝎蝎螫螫地跟着。
我在鸢英领位子上的时候,这小小一桩纵火悬而未决,停职思过的几天里,二三就把这事情结了——不明就里的愉妃娘娘难免会对皇上说,臣妾看着这个新的办事好,不如就用这个吧。这样的话,二三还真是白白成了皇后的眼中钉。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俩既没本事废掉皇后,也没有本事让愉妃不说话。
“哎!”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蹲在屋檐上小声问:“这冷宫里不是还关着一个么?不怕让她听了去?”
我望了望关田氏那个院子的方向,叹道:“听到便听到吧。”
皇后把自己从监牢失火的事情中摘干净了。田氏既然没有被人谋害的危险,也就没了被小心看护的理由。
反过来,那就是说,田氏也不剩几天了。
若是她听到,我倒是高兴。真正的死期,或者是皇后在她面前服了软的这点小骄傲,也许能够撬开田氏那张严实的嘴,让她好歹说出点什么来。
跳下房顶之前,我站起身来看着冷宫附近下人房屋和库房的寂静的屋顶。一样颜色的琉璃瓦,蒸腾着一样的暑气。因为陈旧,这里看着却不像其他宫室屋顶那样闪亮。在过午的烈日下沉沉睡去的后宫静得异样。尽管明亮的太阳在头顶照得人睁不开眼,四处肃静的气氛甚至比夜里更让人觉得浑身沉重。倒是瓦缝里的野草生得颇为蛮横,这座连理殿屋顶一角,蒿草竟然蹿到了半人高。
从今往后,我怕是要一直面对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那不堪见人的一面了。
我和皇后娘娘顺利地一起发落了三个内监,算是向她投诚?
那么我自己的命倒是不会折在皇后娘娘手里了。
我回去就从铺板缝里抠出那张“河源州重林县石鹿沟村李慕逍”,倒了点水,把它揉搓烂了丢掉。
但是那时候准备托人带回去的包袱我没有拆开,谁知道我下次犯事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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