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些日子,统领去跟外面武师学功夫了?”
“回娘娘,是学了些日子,端午节后就不去了。”
“哟,怎么不去了?出徒了?成栋梁之材了?”她笑着扔出一连串的问。
“娘娘说笑了,只来得及学了一点点。”
“瞧瞧统领这一天啊,又是上书房的学子、又是武师、又是青虬院,这下又要往花窖里钻,忙得很呢!”她满月般的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然而听她话的人只觉得满身恶寒。
她提到花窖,让我紧张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便只低着头等她再往下说。刚才犯懒的皇后娘娘这时也抬起了快要睁不开的眼皮,满脸玩味地看着愉妃,琢磨着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概是被愉妃一味玩那个芙蓉玉镯子玩得烦,皇后略微拉了一下光亮的淡蓝闪缎衣袖,露出了三大只花纹不一的赤金嵌宝手钏。
愉妃摸够了镯子,又转了转手上同样粉莹莹的碧玺戒指,说:“姐姐,瞧我这手,肿得愈发厉害了,戒指都快戴不上了!”
“戴着不舒服了,还是摘了好,今后总有日子戴!要不可得当心,万一哪天取不下来!那时候才受罪!妹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皇后用自己日日保养的白皙手指无意轻弹着椅子扶手,省得愉妃看不见自己戒指上那颗樱桃大的蓝宝石。
“姐姐,妹妹不太方便说下去了!”愉妃又看了我一眼,用更加柔软温婉的声音说:“原盼着这鸢英领是个灵精的,自己悟出我这话里的音儿来,看来是白搭!”
皇后娘娘冷笑一声,抚摸着自己发髻上垂下来的一颗颗水滴珍珠,轻声道:“嗨,妹妹真是高看她了。她若是个灵精的,用得着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跑来这里讨主意?大热天的,净给人添烦!”
“原来是这样啊!记得上次牙尖嘴利的,说一句顶一句,以为很厉害呢!原来是妹妹看错了!既然这样,姐姐可别怪罪妹妹下面这话说得率直了!”愉妃抬手按了按两鬓的白玉插梳。
“妹妹尽管说。”
“姐姐,可说好了,妹妹这话说得……”
“本宫已经说了,妹妹尽管直言!”皇后今日本就烦躁,差点没一气之下把摸着的那串珍珠步摇拔下来。
“那妹妹就不客气了!”愉妃朝我转过头,冷言道:“鸢英领,你这丫头啊,怎么回事?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后宫的女官?!”
“微臣请娘娘赐教!”我也看足了两位娘娘身上的玲珑珠宝,赶紧把头低到下巴戳胸脯,摆出虚心受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