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这场敲打两位王爷的鸿门宴上怎么可能有他?!
“现在还没法看,糟得很!真看不得!等三殿下好了再说!好了再说!微臣告退!”我行了个礼,赶紧逃出金华宫来。
淑妃娘娘抬起胳膊指向侧殿那时候,我真是乐开了花,以为能把这团乱糟事都一股脑儿倒给三殿下了。等到要张嘴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些破事情里,一件该三殿下管的都没有。
得我自己有主意才行。
风不住吹着。背上一阵清凉,一阵炎热。
师父头一次发话,让我去管教新进来的女孩子的时候,我吓得几天都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她们已经在那座庙里嚎哭完了,就要怯生生走进宫门的时候,我的牙齿还在格格发抖,说不出一句整话。师父看见我那副怂样子,恨得朝我后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让我记住一句话:“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比你个子高的人顶着!有什么好怕?!”
有了这句很有道理的话撑腰,我倒是硬着头皮把那批人修理出来了,现在正用着,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好。
后来事情一件一件做下来,这个统领一天一天当过来,天确实没有塌过。
可是,站在宫门口望着师父和那年头的前辈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座庙越走越远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抽空了,又像那天一样腿筋发抖,牙齿打架。她们都走了,自己商量好,一下子全都走了。再没有人替我顶着了,我不得不去当那个个子最高的人了。
难怪师父不许我们去送她。
我偷着跑去的。即使是她没了翎毛飘舞的头盔,没了镶紫边的披风,只给我一个后背,我也老老实实地不敢出声,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还能怎么办呢?
捏脸,掐腿,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大家都因为师父出宫哭唧唧的,好在也只哭了一日,往后也算给我面子。
虽然现在统领当惯了,岁数也多少大了,遇事总算不像受命之初那么慌慌张张了——倒不是因为练成了顶天的本事,只是想明白了,天不会整个都塌。我们头上天塌了的时候,别人头上的天兴许还好好的。
所以,天塌了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大不了一死,怎么死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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