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活不跟慕斌玩,慕斌就自己在墙边挖蚂蚁找乐。看着他默默无闻的小背影,我心里更堵得慌。我在当差途中起意找他,本是份外。现在找到了,也不愿意让他搅和进我的差事里——我想起宫里抓的那个被割了舌头还不识字的刺客了。
到了晚上,吃过饭,我早早撮哄着慕斌去偏房睡了,因为楚宜珏得空就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瞅。我怕他瞅着瞅着就琢磨出我那些话不对来,不敢让慕斌在他面前晃悠。
可是,刚哄完了慕斌回到屋里,就听见太子在问兰鹤舒:“你给这孩子看过了么?”
“嗯。”兰鹤舒正拿着笔,对着一张白纸抓耳挠腮,只不咸不淡地答了一个字。
“那,他不能说话是什么原因?”太子拔下簪子来挑了挑灯芯,眼睛紧盯着跳动的火苗,不知道又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难说。”兰鹤舒摇摇头,总算落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那你能治好他么?”
“不知道!”兰鹤舒刷刷刷刷写了一大篇,得意地拎起纸来看了看,回头跟我说:“这个方子开得跟作诗一样,字字斟酌啊!徒儿快来拜读!”
“拜读个……”我想起两位皇子在,又把话说了半截。
“个什么?有本事说完!”兰鹤舒放下方子,回身说:“我今天还就想知道知道,你这个‘个’字后面除了脏字,还能跟什么!说出来我管你叫师傅!一字之师嘛!”
“这个徒弟不好教,教不了,另请高明吧!”我把茶壶里的残茶端出去泼了,换上安神的合欢泡着。兰鹤舒吹干了那张方子,坐下来看着太子正经说:“大公子可见过哑巴?俗话说‘十聋九哑’,听不见说话才学不会说话。但这孩子耳朵尖着呢。别的哑巴,纵使咽喉舌头受损,也还能出些声音。这孩子声器没有损伤,就是不肯开口。”
“那是怎么回事?!”楚宜珏烦躁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原因难说,不知道是先天缺这根筋——”
“不缺!”我忍不住争辩说:“两三岁那时候会说来着!虽然说得比别人晚些,口齿还有些含混,但也会学着大人说话了!”刚说着,感觉太子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又讪讪闭了嘴。
“哦?”兰鹤舒皱起眉毛,随后说:“那就是后天的了,要么是血脉受阻,要么是心病。究竟是因为什么,还要些时日才能判断,如何入手诊治也得那时再论。”
“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