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继续念:“今死已四年矣,状如沉醉,爪甲亦长。”念完我就叹口气,说:“算了,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了,这哪是起死回生药,这明明是造了个大妖怪!”
“哈哈哈,你来念着果然比自己一个人看有趣,接着念!”他又从枕头底下抽了下一本递给我。
我翻开封面,一本正经地念道:“释门三界二十八天、四洲至华藏世界、八寒八热地狱等,法自三身、五位、四果、七支至十八界、三十七道品等。”念到这里,我停下来,往后连翻了好几页,抱怨道:“三公子,这怎么又念上经了?这本不好玩,咱们换一本。”
“好,念你喜欢的。”他又笑嘻嘻地抽出一本来。
“三公子,您还说睡不着觉,枕头底下藏这么多书,不硌得慌啊?”我打开这一本,清清嗓子,念道:“杜子春者,周、隋间人。少落魄,不事家产,然以心气闲纵,嗜酒邪游。资产荡尽,投于亲故,皆以不事事之故见弃。三公子,这人是个废物啊,还念他么?”
“念呀,看看书里为什么写个废物。”
“好。方冬,衣破腹空,徒行长安中,日晚未食,彷徨不知所往……老人曰:‘几’,三公子,这字儿不认识了!”我弯身把书伸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说:“缗。这是老人问他,给你多少钱就够了。”
“哎?好好干活的人没人给钱,游手好闲的混混倒有人白给钱!岂有此理!”我又拿起书,念着杜子春怎么拿了老人家的钱,念了没几句又卡住了,羞愧地把书递过去。三皇子说:“徵,征召的意思。”
我拿回书来接着念,这一段还没完,就有“倏”“罄”“祔”“榇”“雠”这一大串字不认识。念完这一段,我脸都红了,说:“三公子,有没有简单点儿的。本来好好一本书,叫奴婢念得稀碎稀碎的,还没您自己看得快!”
“也是。”他苦笑着说:“你这一会儿工夫,弯腰直腰,弯腰直腰,晃得我眼花!”
“那,不念了?”
“念,故事还没听出个头尾来,不念完多难受。你过来!”
“哪儿?”
“你趴着念,把书放这儿。这样你也不累,若再有哪个字不认识,我直接就能看见。”他向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枕头边上。
“这像什么话!”我拿着书一下子站起来。站起来我就有了主意,把帐子收起来,拿了个凳子放倒在床头边地上,坐下来,捧着书,问:“这样您不就看得见了。”
“也好,快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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