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生物芯片除了物理性植入记忆的功能之外,还会去阻止那些不必要的记忆复活。
水水的情况就是这样,公司会事先收集对她来说重要的信息进行录入,这样的话,每当她去想这些具体的信息,比如她亲人的名字,或是记忆深刻的地点,还有对她来说有意义的时间等等。
这时,芯片就会刺激她的痛感神经让她头痛,如此久了,这些本来就很模糊的记忆,并且是“想起来就头痛”的事儿,自然就会被彻底忘记了。
“那水水为什么看到比如秋千什么的,我看她也有感觉,可为什么不会头痛。”何农问。
“人的记忆很微妙,我们都有这种经历,比如一种气味,一缕阳光,一个声音,甚至一个时间,都会不经意地触发某段记忆,并且这个记忆还有可能是‘已经忘记很久了’的。
这些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并且那些记忆又是那么琐碎不具体,而我们的生活,恰又是靠着这些琐碎、意外、抽象、不具体的记忆组织起来的。
芯片毕竟没有思维,它对这些不具体的记忆也无能为力。
比如,芯片可以对‘妈妈’产生警戒,但对‘一个老太婆在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的画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为什么会对水水这么做?”何农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手里。
“我们偷回来的资料显示水水只是有可能进行终极治疗,有没有可能她还没有……”老麦抱一线希望。
大卫耐心地讲解:“我可以肯定,水水已经是一个再造人了!这点何农应该比我清楚,她开车和武斗的能力,应该是来自己芯片移植的。
也就是说,不是她学来的,这和社会上的那种记忆存储同出一辙,并且更有效。
何农和武阳霖说看到过她逃出来的监控,我相信,那时她可能还处于恢复治疗或是重组治疗阶段。
就算是重组治疗,她还是有自己的记忆,特别是自我思维能力,我说的是思维,因为某种渴望,她会主动去寻找机会或监管漏洞逃出去。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还会回去呢?这是因为,从重组治疗开始,就会对她们强化一种‘家’的概念,特别是终极治疗阶段。
过去的家,是需要他们最早忘掉的记忆,因为这世界,最基础的单元就是家,可是作为人类,又不能没有‘家’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