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圣上膝下无子,东宫悬空,惹得朝中人心动荡,正是危急又危险的时候。
“你在此时言语之间涉及‘立储’,甚至是谈到圣上百年之后大周承继之类的敏感话题,显然是不合适的。
“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等立身朝堂,更应该谨言慎行,万万不可行差踏错半步,否则就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谢之仪语气诚恳,就像是任何一个慈爱宽厚、谆谆教诲差点犯了错的师弟的师兄一般。
可正是因为如此,庄贤才不得不起了疑。
原因无他,像谢之仪那样谨小慎微到连大选后宫这样昭告天下的事情都不愿意谈起的人,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变了性子,违背自己的处事准则,对着他这个交情平平的师弟推心置腹、苦口婆心地相劝。
反常即为妖。
不过,庄贤并不想冒冒然戳破谢之仪的步步绸缪和一片“真诚”,更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让谢之仪窥知自己的底牌,因此遂一脸诚恳地笑着致谢:“多谢谢师兄提点,我记住了!日后定然谨言慎行,砥砺自己的操行,向谢师兄看齐!”
谢之仪闻言一愣,一时拿捏不准庄贤到底是真的没有听懂他的暗示,还是故意装不懂防备着他。
尴尬地笑了两声,谢之仪举杯缓解气氛。
“庄师弟这话真是折煞愚兄了。”谢之仪举杯谦逊道,“我也是拾人牙慧罢了。”
竟是将一切都推到了章祭酒的身上。
庄贤吹捧起人来还是很有心得的,见状遂笑赞道:“谢师兄乃是我辈楷模,何须如此谦逊?
“从前在国子监时,你便是我等榜样,诗词文赋无一不精……
“如今您又做了户部侍郎,掌管天下钱粮,更是让人心生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