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机会,族长给敬轩透露了心中的不安,想请他帮忙安置一批青壮汉人来族里居住,壮大族群,因为他相信汉人,更相信雪狼。
上次在铁门关父子见面,还提起过这事,敬轩让李晖留意,能否在军中物色些能安心过日子的人。
李晖在这节骨眼上提出要求,倒不是他想乘人之危满足私利,而纯粹是为了乌射人的安危着想。
大军不从乌射借道,部族是保持中立,尚能自保,而一旦大军通过乌射过河,抄了贺鲁的后路,并令其大败,那乌射便成贺鲁的眼中钉肉中刺,贺鲁一日不死,乌射便一日不得安宁。
所以,有了这一千人马,既解决了乌射青壮人口问题,又有了足够兵力抵抗外族的侵略。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伊河两岸草木呼哨,河水滔滔,大地一片灰暗。
坐落在沟谷缓坡的毡房,静若吃饱的羊群,就连零星的火把都不见,因为两道桥头都有上千弓箭手守在那里,狗兔难过。
成群的马匹在缓坡吃着夜草,牛羊静卧在沟谷,突厥勇士们灌足了马奶酒,都蜷缩在毡房熟睡,只有个别贵族头人怀里的女人,还发出时隐时现的*。
西南风更烈,以至于让地面的蒿草小树都显出急急奔跑的样子,守河的勇士们,手握弓箭,三三两两的靠背而坐,泼水般的风速,让他们只能眯缝瞅上一眼。
不知哪个机敏的家伙,惊呼一声:“有人!”
顿时,一股人马便洪水般席卷而来,迷瞪的弓箭手还没完全睁开眼,就被马队给冲的七零八落,抱头鼠窜,紧接着,木桥已然变成了蠕动的长龙。
尚在美梦中的突厥人,被轰轰如雷的马蹄声惊醒,震天动地的喊杀已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斗志,唯一的意识就是夺马逃命。
漆黑的夜幕和呼啸的风声,多少隐藏了些无辜的生灵,如潮般的铁流,只是顺着逃亡的马蹄声漫了过去。
几乎一夜的追杀,大唐人马一口气便向西推进了近百里。
黎明的晨辉,将绿草如茵的坡谷,映成了一副壮观而又美丽的图画。
铁流漫过的地方,除零星横着突厥人的尸体外,就是被马蹄刨翻的土印。
见几个军中主将笑呵呵的围了过来,程知节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嚷道:“狗日的被撵贼了,睡觉都人不脱衣,马不离鞍,溜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