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怅然的环眼四顾,而后定目南方道:“那片绿色是啥地方?”
郭孝恪不假思索道:“那就是有名的博斯腾湖,孔雀河水就是从那里流出。
杜尔轻磕马肚,边朝南奔驰,边嘴里嚷道:“去那里看看!”
碧波荡漾的博斯腾湖,向南一望无际,湖心的孤岛,像个醉酒的老人,垂头蜷坐在那里。
茂密而又挺拔的芦苇,形成一道密集的软墙,将碧蓝的湖水紧紧搂在怀里。远远望去,宛若一个巨型的水盆静在那里。
杜尔欣赏感叹之余,回头遥望,隔绝两地的孔雀河,已瘦成个曲美的细带。
见杜尔只是盯着水波微响的湖面发愣,郭孝恪也不敢吱声,心想:这位曾经威震草原的猛将,怕是也被眼前的处境给难住了。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满肚鬼点子的李晖,要是那小子在场,或许有辙。
杜尔静观良久,猛然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干!”
于是,往日宁静的博斯腾湖边,突然间多了几百割捆芦苇的人,成群的黄鸭,惊慌失措的朝南飞去,已顾不了小鸭在家中“咕咕”哀鸣。
原来,杜尔想在这里将芦苇成捆,绑扎成可以抵挡飞箭的战车,推向河里,堵住水源,填平河道,飞马过人,扫除障碍。
郭孝恪也觉这法子可行,于是,趁太阳西斜之际,几百人便有条不紊的忙活了起来。
月亮斜斜爬上树梢,就见上游河岔和曾经填河过人的地段,几乎同时出现了大批黑乎乎的大家伙。
霎时间,箭如飞蝗,喊声震天,流星般的火槌,铺天盖地而来,顿时将河两岸照的通明,填沟堵水的人影无处遁形,死伤惨重。
一拨失败,杜尔仍不死心,让人手持盾牌,继续前行。几番努力,眼见河水减弱,河道见平,却从苇墙后,突然冲出大批手持钐镰的突厥人。
顷刻间,便将芦苇捆不是挑断捆绳被水冲走,就是钩捞上岸。等对方的弓箭射来,又匆匆躲进苇墙。
如此拉锯般折腾了半宿,竟连一个人也没能强行过河,倒白白打上了几十条人命。杜尔只好作罢,另作他图。
突袭过河未成,倒引来不少突厥援军。黎明的薄辉,勉强染白大地,就见对岸的芦苇墙上人密如林,弓箭成排。